“园园,你昨晚是不是——”
许婆子总觉得苏园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儿,会不会是她昨晚听见了他们在屋里的对话?可是她又想不通,如果苏园真听见的话,以她单纯的性子,应该藏不住事儿,要么直接问出口,要么哭着跑走才对。
苏园没有接许婆子的话,微微偏一下头,就这么安静地等着许婆子的下话。
许婆子本来说这半句话是为了试探,但苏园的反应太淡定了。她完全看不透苏园的态度,更猜不透她的心思。这丫头她从小看着长大,对她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可是为什么她今天有一种完全不认识苏园的感觉,现在的苏园让她觉得很陌生。
心中的愧疚本就搅得她良心不安,这会儿乱七八糟的猜测在她脑中搅动着,越想越惶恐不安,最后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她到底是自己胡思乱想了,还是苏园真的变了。总之,压抑的情绪被什么东西逼仄着,翻腾起来,越来越汹涌,已然推搡着她濒临崩溃的边缘。
“园园,大娘对不住你,我——”许婆子激动地拽住苏园的胳膊,眼泪马上要掉下来。
“哟,你们娘俩在这呢,我说怎么叫了半天没人应。”一名二十多岁年轻的衙役靠在墙边看着她们。衙役随后告诉许婆子。他们班房今晚本该有三十个人当值,有八位另有公干,便准备二十二个人的晚饭就行。
苏园一听这衙役的声音,就认出和昨晚许婆子房里‘儿子’的声音一模一样。苏园对这人有点印象,叫王胜。他爹好像也在府里当差,是位鳏夫,管着库房。
许婆子见他就慌张,“好、好”地应了两声,表示厨房的羊肉应该炖好了,就低着头匆匆走了。
苏园本要跟着许婆子一起走,就听那衙役突然出声,告知苏园公孙策那边似乎需要人手帮忙。
苏园明白这衙役的意思,他想把她从许婆子身边支开。
“王大哥今年多大,可娶妻没有?”苏园问。
王胜愣了下,奇怪地回看一眼苏园,“你问这些干什么?”
“许大娘给说了我一门亲事,我不知该不该应,便想着找个年岁差不多的嫂子来问问,帮我出一下主意。”
“二十二,倒是娶过妻。”王胜冷淡地瞥一眼苏园,“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娶进门的两位妻子都病死了。抱歉帮不了你的忙,找别人吧。”
苏园注意到王胜的用词是“死”,古人都比较避讳这个字,对于自己身边亲人的故去,很少会直接说死。而且听王胜提及两位去世的妻子,竟没一点惋惜、遗憾或顾念之情,话很平淡如水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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