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住到一间房后,她们就不约而同地有了帮对方吹头发的爱好。
电吹风开着低档位温和地烘着,盛槿书撩着她的发和她闲聊:“我觉得剧本差不多了,可以往下推进了,等会儿找几个CV的音给你听听,你挑一下?”
孟晚霁应:“好。”
她垂眸,润了润唇,说:“教完这学期的课,我准备辞职了。”
盛槿书微微讶异,随即揉她的发,不以为意:“好啊,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孟晚霁猜到她会这么回答了。她抬眸,盯着镜子里的她问:“你呢?”
“嗯?”
“你会一直在宁外教书吗?”
镜子里的盛槿书神色自然:“不一定吧,不过目前来说是的。”
孟晚霁追问:“那以后呢?”
盛槿书莞尔:“以后的事以后才知道呀。”
“所以你没有做过计划?”孟晚霁不敢错过盛槿书一丝一毫可能的情绪。
盛槿书晃动电吹风的动作明显迟缓了些,“也不是。”她笑意稍敛,似乎在想措辞,“我只是不太喜欢做太长远的计划。”
她摸摸孟晚霁干得差不多的发,关掉电吹风,转身靠到梳妆桌前看着孟晚霁,解释:“不是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我一直觉得活在当下最重要。”她神色淡然而柔和。
孟晚霁与她对视着,有几秒没有应话。她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有没有设想过,还是不一样的吧。
她动了动喉咙,终是不肯安心,向她讨要一个明确的答案:“那在你的想法里,我是计划,还是变化?”
盛槿书颤睫。
半晌,她眼波如水,应她:“你是意外。”
孟晚霁蹙眉。
盛槿书俯身吻她,在彼此交缠的唇齿间呢喃:“你是人生中最美丽的意外。”
孟晚霁推拒,又没办法完全推拒,最终沦陷在她的柔情,失去继续刨根问底的勇气。
就像攥着一颗包装精致的硬物,她硌在手中却不敢打开。她怕打开后不是糖果,而是会崩牙的石头。
她潜意识里在害怕,害怕再追问下去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浪潮翻涌中,她抓着盛槿书的肩,看着她不似作假的温柔与着迷,问自己:有时候是不是不必太较真?
如果盛槿书真的不想与她长久,没必要把她们的关系昭告天下。她的无计划似乎不是单对这份感情的,而是对整个人生和未来都没有计划。
人的性格是在长久岁月中养成的,她再渴望安定,现在和盛槿书谈恋爱也不过小半年,要求盛槿书就此改变性格,变成一个有规划的人是不是确实太苛求她了?
她给盛槿书找了一百个借口,也给自己找了一百个放宽心的理由,可不安的种子已经在心间播撒下,她到底没办法再回到先前的状态,当做什么都没察觉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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