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看到自己年幼的儿子缓缓从楼上走下来,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落水人,拼命地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救命……去叫……救护车……”
可津岛修治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打量着父亲的脸。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仔仔细细看过这个男人的脸,以至于印刻在他的脑海中的,只有夫人每天擦拭的相框里的年轻男人。
老实说,在相貌上他确实很像父亲,也难怪母亲将他当做父亲的替代品。
“那是我第一次触碰到不可视的境界线。”
太宰治想起那件事,他的表情逐渐变回了苍白而又淡漠,就像是平时的那样,更像是一位执掌生死的暴力机关的首领:“老实说,无聊极了。”
这两个人的人生,往前看一览无余,往后看也毫无波动,几乎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无聊人生,更别说他们活着的时候就足够痛苦了,根本没有继续生存在这世间的理由。
“这是不对的,太宰。”瞬担忧地说。
太宰治说:“我知道我这样不对。”
瞬趴在高高的椅背上,将下巴放在交叠的胳膊上,望着对面的青年:“你是这样想的吗?太宰,已经发生的事情改变不了什么,但你的父母在对待你的方式都大错特错,还好你是这样坚强的孩子,没有彻底地走入歧途。”
“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冷血吗?”太宰治问。
灰蓝色长发的青年想了一会儿,给出了答案:“这件事错在你的父母,是他们的错误铸就了这样错误的你的过去,就算你推开窗子的方式不对,却不代表你不能拥有推开窗户的想法。”
“即使我冷眼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
“唔……你管这叫冷眼吗?”瞬说:“你只是比平常的孩子更聪明,更通晓人性罢了,成年人的标准不应该用在你的身上,聪明不是你要为这些事情负责的理由。”
太宰治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你是在把我当成孩子吗?”他笑的极为开心,鸢色的眸子弯弯的:“其实我并不需要。”
“可是你那时候本来就是孩子啊。”瞬说的理所应当:“你不是平时很喜欢也被我摸摸头吗?说明你本身还是渴望有人爱你的啊,太宰。”
“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太宰治否决地很快,就好像在害怕些什么:“你说笑了,像我这样连活着都觉得没有意义的人,怎么可能又会爱上什么人呢。”
“你很像你的妈妈。”瞬说:“你看,你从小被母亲带在身边长大,因为她没有展现出如何爱一个人,所以你无法学习到这一能力,但你却在无形之间学会了别的东西。”
“……”
“你的母亲不会去爱人,所以你错将不会去爱当做了失去爱这一能力。但实际上,一旦你喜欢什么人,你会像你的母亲一般,为了你心中仅有的一点点东西,奋不顾身地去**上一切,甚至拼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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