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映照在西格玛淡灰色的虹膜之上,血液淅淅沥沥落到身前地面,与泥泞尘土混杂,仿若自废墟之上绽放的艳丽花朵。
男人艰难撑住膝盖,勉强维持住身形,面色惨白到像是在低温海水中浸泡过,因痛楚沁出的冷汗遍布面庞,又与溅至长袍的血液一同,让本就不方便行动的衣袍紧紧黏在身上。
他费力喘着气,惨白的嘴唇张了又合,最后以极为轻微的声音,吐出过于沉重的字眼。
“回去。”
西格玛怔住了:“什么……?”
终于,萦绕心头已久的异样感,这一刻破土而出,身为武装侦探社社员的观察力在听到男人的话语后瞬间回笼。
他注意到了,眼前米哈伊尔的违和感所在。
那张脸确实与印象中的无二,心底总郁结着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似的,使得放哪都要被人夸一声漂亮的眸子深沉的令人畏惧与之对视,深深嵌在惨如白纸的面颊中。
米哈伊尔如此,费奥多尔难道就不是吗?
极具标志性的黑袍混淆了西格玛的判断,轻而易举让他先入为主,认为眼前的男人是他仇恨的对象,却忽视了对方紧贴面颊的黑色发梢末端,沾有一层浑浊的白色污渍。
是盐渍。
重伤坠海后,费奥多尔甚至没能得到休憩地时间,被与谢野医生救回来时已是在军舰上,此后便一直同行来到此处,没时间清理。
眼前的人是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先生……?”再三努力分辨两人的区别后,西格玛内心有了答案,但他高悬的心却没有落下。“为什么你会是这副打扮?”他掩盖住嗓音的颤抖,低声问询着,视线忍不住落在对方被黑袍遮掩的身上。
他伤得很重,本就深色的衣袍比正常时更甚,全部由血液浸透,又因颜色不易被发觉。略显宽大的袖口遮盖住了他的右臂,手松松垮垮垂落,看得出没了支撑。
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群魔都会听从费奥多尔先生的指使?
费奥多尔的左臂还是完好的,此刻也无多少力气,唯有艰难抹去下颚残留的血迹,拧着眉头,拖着沙哑干涩的嗓音,却未回答西格玛的问题。
“不要再往前走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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