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摒弃一切杂念,也放下了所有,只希望能在最后救下森先生,除此以外别无所求。
然而他能够重新行走的真正原因,并非得知自己的“父亲”即将遭遇毒手,情急之下,不得以才恢复如初。
四年以前,太宰治认为健全的自己也无法救下织田作之助,依旧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即便能够行走也无济于事,不如就此放弃,坦然接受这个无用的自己。所以青年才会依靠轮椅度日,从不奢想主动行走的资格。除去被潘多拉·亚克特监禁的那一年,已经以这种方式生活了三年之久。
他的腿本无大碍,身体也在米哈伊尔别有用心的调养下恢复正常。这段荒谬的过家家日常里,不经意间落入心底的希冀,却让他眼眸深处重新燃起希望。他见到了真正的恋人,被潘多拉·亚克特复活后被迫结为同盟的费奥多尔,而不是那个顶替他恋人身份的衣冠禽兽。
久违的重逢,让已经濒临绝望的太宰治咬牙坚持下去。为了两人都能得到幸福的未来,他们决心扫平一切阻碍,杀死米哈伊尔与潘多拉,然而在时机成熟之前,不得不继续忍受下去。
也是自那时开始,太宰治艰难克服了阻塞内心的愧疚与自责,注视着自己比正常人纤细的双腿,终于让几年以来纤尘不染的鞋底落地。
为了费佳,他必须站起来。
至于身为幕后黑手,潘多拉·亚克特,早在一开始就坐在低垂的帷幕背后,默不作声,监视着舞台上的一切。
一时冲动过后,他也有懊恼过当日的作为,这才有了后续复活费奥多尔的安排。看着这两个继承了自己与恋人面貌的青年如何上演一幕幕苦命鸳鸯戏码,颇为无情地奉上嗤笑面容,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两人的安排。
既然是他的造物,就没有可能逃离牢笼。
“谈话到此为止吧,接下来是演员的时间了。”
矗立在窗前的男人眼眸半阖,轮盘浮现,紫红色的宝石装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费奥多尔的眼眸拥有相同色彩。
他掏出一柄手枪,嘴角勾起,缓缓扣下扳机,“真抱歉啊森先生,让你经受这些,麻烦再忍耐一下,这边很快就好。”
很快,他就能迎来渴望已久的安眠。
下一瞬间,枪声响起,不仅仅是首领室内,相近的声音在厚重大门背后重复两遍。
“潘多拉——!!”
太宰治剧烈喘息着,身上衣物沾染不少血迹,身后是倒在走廊内的守卫,隐约有着血液浸透那身黑西装,看伤口所在却并不致命。
他只能盼望着自己没有来迟,那个男人尚未来得及对森先生做些什么,只可惜眼前一幕过于残酷,彻底打碎青年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是歪倒在座椅上,胸口绽放出艳丽花朵的森鸥外,正低垂直头,胸部没有任何起伏。
太宰治呼吸凝固,任何微小的动作都让他肺部刺痛不已。宛如一条脱水的鱼,只能无力鼓动着鱼鳃,连最后挣扎的力气也失去了,暴露在无法生存的空气下,等待宣告死亡的一刻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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