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啊。”
香火店老板娘一双眼睛半闭不闭,躺在摇椅上懒懒出声,仿佛根本不担心顾客顺走她的香。
不被注视的感觉对鞮红来说也落得轻松,把被雨丝沾湿的发丝拢得整齐一点,开始低头挑香。
“我想要这个……再来一个打火机。”
鞮红拿着香转向老板娘,后者乜了一眼。
“12块钱,打火机要防风不防风?”
鞮红怔了下,她从前即便不怎么用,打火机也必定要选复古煤油纯手工定制的。去年送封寒的生日礼物,就是一个专门从意大利定制的牛皮手工打火机,还专门请画家在皮上复刻了喜多川歌麿的美人绘。
白壁美人,玫瑰金与火焰,一只打火机便能把人拖进江户时代的斑斓迷离之中。
“哦,不防风的好了。”
鞮红对着老板娘笑了下,接过那个拿在手里毫无分量,极其廉价的塑料打火机,试了几下,小心翼翼包裹在一个新的塑料袋里。
捏着香的手松了又紧,犹豫了半天,又小心翼翼道:“这个香……”
“12块钱。”
老板娘已经操作完毕举起收款码。
鞮红摆摆手歉然道:“我是,我是想问,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啊?”
这回老板娘终于抬起眼睛打量了下鞮红,吓得她连忙低下头去,幸好今天她没有化妆,加上被雨淋得狼狈,在死亡顶光的配合下和电视上还是有些差距。老板娘一时也没认出她来,避免了一场尴尬,但避不过是那若有实质的鄙夷目光,在她那团名为自尊的血肉上,狠狠地钻。
“那边金色的,7块钱。”
“哦好,谢谢。”鞮红缓缓地放下手里的香,拿起老板娘说的金色香,欲言又止,“……”
“7块钱加打火机一共8块钱。”
“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还有没有再便宜一点的香啊?”
“……你拿的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那……”鞮红支吾着,一张脸已经涨到通红,纠结片刻还是攒着一掌心的汗把话说了出去,“我可不可以,只买三支啊?哦不不六支吧,六支。”
“……”
对方不答,鞮红又慌又羞,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狼狈样,却只能忍着对面鞭笞着她尊严的目光,为了她明天的中饭钱,继续恳求:“我只要六根,多了也,也不用的,可不可以……”
“我这里面一百根,就七块钱,你只要六根你的意思是你就给我四毛二是吧?你当我在卖垃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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