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有准备好,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
我张口,唇瓣颤抖,可良久,都没能像以前一样轻松地喊出“老爸”这个称呼。
“珠璃,坐吧,那边有削好的水果。”慎吾的语调没什么特殊的变化,他和以前一样的口吻,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如往常的那般在和我说话。
我看了眼他手指所向,雕花的红木茶台上放着个玻璃盘,盘子上面放着切成了兔子造型的苹果。
我没有动,我也动不了。身体好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我只顾着用力盯着眼前这个明明是我最最熟悉但在此刻却又令我感到无比陌生的人。
“你不吃吗?那我去吃了嘿嘿嘿……”慎吾操起了他那为老不尊的语调,好像真的要跟我抢水果似的。
说完,他当真朝着茶台走了过去,在茶台边的椅子上坐下,抽了根牙签,扎在了苹果上,然后把苹果送进嘴里,砸吧砸吧地咀嚼了起来。
静谧的病房里,他咀嚼的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我的视线就落在慎吾的身上,直直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下咀嚼时脸上肌肉抖动的幅度。男人的样子还是我熟悉的憨憨模样,但是和这豪华过头的vip病房以及这个病房里的人该有的身份,相当的不契合。
对,我死都想不到在这里见到的人会是一条慎吾。
我抱着手里那份空白的病历本,掌间用力再用力地抓紧,以至于病历本的硬质棱边硌得我的掌心一阵钝痛。
“……爸爸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出来,语落之时,那边的慎吾吃水果的动作一顿,在吃完最后一块苹果之后,他放下了手里的牙签,上一秒的憨模憨样瞬间就收敛了起来。
“珠璃,坐吧。”慎吾用手指点了点茶台,示意我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去。
这一次他叫我的语调,不比上一次的轻松随和,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话,却说出了一股我绝不敢违逆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很像在面对琴酒,后者对我毫不掩藏地表露杀意时的感觉。
我在慎吾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第一次产生了畏惧的感觉。我从来都不觉得我的父亲一条慎吾是个可怕的人,就算我考了班级倒数第一他帮我去开家长会前的那个晚上,我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我很清楚此刻我所面对着的,或许已经不仅仅是“父亲”身份的慎吾了,他的里身份,一定一定和组织有关。结合他那乡下医院的人体试验,再结合关于黑皮诺的那些断断续续的线索,慎吾都绝不可能和组织之间脱离干系。
“爸爸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问了一遍,“在这个病房的不应该是……那位大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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