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简学周突然叫了她一声。
夏玲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简学周看向她的眼神很认真,让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笑了笑,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不那么僵:“怎么了,你说。”
简学周笑得似乎比她还僵硬:“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问。”
“你和毕果,到底是因为什么?”简学周顿了顿,“闹矛盾闹了这么多年。”
夏玲哽住,抬手抓过了一旁放着的包,扯了扯嘴角,低头翻起来:“我给你带了个小玩意,你肯定喜欢……”
“姐,你要是不说出来,问题就永远没法解决。”简学周的语气有点干,“已经拖了这么多年了,毕果工作以后,能见的时间本来就少。”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的。”夏玲还在找东西,“没办法的事。”
“是因为她的性向吗?”简学周道。
这句问话就像个暂停键,一下子停止了夏玲所有的动作。
她的手愣在包里,眼神黏在手上,大脑一时间也停滞了思考。
自从毕果高三那年,对她吼出“我喜欢的是女生!我喜欢女生!天生的!”,夏玲便对这个话题敏感到了极致。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同性恋的存在,她也并没有厌恶这个群体,她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
这些年,她一边担心着毕果,一边思考着“同性恋”三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上网查了许多资料,看了许多视频,总结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平等的爱”,而是“不一样”“歧视”“不健全的群体”“不被认可”“无法拥有国家承认的婚姻关系”“无法拥有下一代”……
夏玲至今都没办法接受,这些词全都砸在毕果身上。那个她培养出来的优秀的孩子,就因为一个突然降临的“同性恋”身份,成为在人群中逆行的人,成为要遭受更多痛苦的人。
就像一个火坑,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跳下去,但那孩子这些年始终在用行动告诉她:我已经在坑里了。
夏玲不知道用什么才能把她拉上来。
她期盼时间一年年过去,毕果长大了,看得更明白了,然后愿意向她递出求救的手。
那时候她一定会握紧毕果的手,带她脱离痛苦,带她回到永远是港湾的家。
在这之前,夏玲会一直保守着秘密,守着那条退路。
但事不如人愿,简学周当着她面,问了出来。
有一瞬,她本能地后悔让简学周去照顾毕果,让毕果进了简学周的公司。而后她的理智便彻底地回归,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毕果做了什么,让简学周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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