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自己去,亲眼看。”她静静地与人对视,眼神里的坚持不容动摇,“你不说也没关系,大概方位我都清楚了,总会找到的。今天,谢谢你。”
她朝大小姐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但椅子和地面的摩擦声突兀地响起来,季明照赶在房门被拉开前抓住了她的手,心如死灰地妥协道:“好了好了,祖宗,我跟你一起去!你上我的车!”
“不用,是我自己任性,这件事和你没半点关系……”
“有关系有关系!姐姐,半途上你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我简直就罪该万死了!行行好吧,让我跟你去,行不行?”
也许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太诚恳,她看了大小姐两眼,没再推辞了。
崎岖的山路上,一辆不知道有多少年头的桑塔纳2000艰难地颠簸着,夏晚木坐在副驾驶,被车窗缝里钻进来的冷风吹得遍体生凉,情不自禁地把手搁在小小的空调出风口上感受着——微微热的暖风小得可怜,连烘手都是奢望。
她没忍住,终于多嘴问了一句:“这是你的车?”
“N手的。这些天跟家里闹脾气呢,手头紧巴,只能把车卖了换个便宜的勉强养活自己。”
前方马上要过一个接近直角的大弯,季明照简单解释了两句,压低了车速,那双冻得红通通的两只手扒在方向盘上,青筋都暴了几根出来,看着有点狰狞,跟大家闺秀的手相去甚远。她伏低了身子,整个人都压在了方向盘上,好像那东西已经生了锈似的,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转动。
夏晚木从她面部绷紧的肌肉和传来的嘎吱摩擦声中感觉出来这大概还真是个力气活,疑惑的同时更添了两分不安。
“这车……安全吗?”
车子安然无恙地过了弯,又驶上了狭窄不平的山路,大小姐凝重的脸色稍微放缓,颇有些尴尬地安慰道:“没事儿!就是看着破,开还是能开的,我都用了半个多月了,还没出过什么毛病呢。”
话音刚落,轮胎压上了一小段碎石路,车身猛地一震,窗户和座椅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嗡鸣声,夏晚木拉住了车窗顶上的小把手,感觉牙关都在随着颠簸的频率打颤。
“可能……减震不太行了。”
大小姐的声音也在打着抖,两人不再说话,聚精会神地对付这一段小路。
道路的两边是平缓的小山丘,稀稀落落地歪着一些不很高大的树木,低洼处,常有几根因进入严冬而凋零的枯枝寂寞地伸出来,像小鞭子一样抽在车外壳上,轻微的哒哒声淹没在风声里。
她们已经开过了还能用水泥铺路的地方,估摸着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了。郁清歌的老家即使在众多农村中也算荒僻的,隔一两里路都不见得有人家,只是一片又一片的山和荒地紧紧挨着,沉默地注视着艰难前行的桑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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