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月笑嘻嘻地掀开了帘子,“是我,正月。”
“有事吗?”陈军医抬头瞟了瞟林正月,目光在绪一的脸上做了短暂的停留。
绪一仔细地打量着他。那是一个面容苍老的人,微微勾着背,正在称量药材。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草药味,绪一知道,这个人应该医术很精湛。
“陈军医,这是绪姑娘。”林正月像是献宝一样给他介绍着绪一。
陈军医却丝毫不顾绪一的感受,他甚至没有再抬头。
林正月一时有些尴尬,又有些埋怨他。好歹抬头看看啊,这让绪姑娘多尴尬。
“绪姑娘,你别生气,他就是这样。”
绪一微微摇了摇头,仍是注意着他手里的动作。见他称量好了一些药材,似乎是准备磨碎,绪一这才开口。
“我帮你吧。”
陈军医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姑娘也会医术?”
“略懂一二。”绪一微微颔首,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东西。
陈军医细细地观察着她磨药的姿势,好一会儿后才又再次开口,声音已温和了许多。
“姑娘的医术是跟着谁学的?”
“我年幼时便离了双亲,跟着一个师傅长大的。”绪一顿了顿,“他老人家会医术,便把他会的都教了我。”
陈军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绪一磨好了药,便伸手用指尖轻轻捻了一点儿,放在鼻端闻了闻。
陈军医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也停下手里的活,面带希望地看着她。
绪一仔细地嗅了嗅,又想了想,方才微微皱起了眉头。
“姑娘以为如何?”
“敢问军医,这药,是用来止血的?”
“不错。”陈军医却并未太高兴,这药用来止血,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他想听到的。
绪一拿开了鼻端的手,“那军医打算如何使用?”
“直接洒在伤口上即可。”
“军医觉得这种方法是否有些不妥?直接使用确实效果很好,但这药有副作用,每每使用,虽然止血快,伤口却并未很快痊愈,是为何?”
陈军医直直地看着她,早已没了方才的不在意,他的眼里充满了希冀,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
“那姑娘认为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药用在伤口上,会让伤口发痒。虽然止住了血,但将士们往往会因为忍不住这股瘙痒而再次抓破伤口。如此反复,伤口不可能很快痊愈。”
“那姑娘觉得该如何是好?”
绪一低头看着药盅里的粉末,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回答:“磨碎之前,先用热水浸泡。磨碎后,不要直接用于伤口处,而应用湿布粘取,而后用湿布覆住伤口。”
陈军医仔细地思考着,眼神越来越亮,看向绪一的目光充满了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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