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瑾微微欠了欠身子。
直到沈复南出了大门,裴元瑾才动了动有些麻了的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来你打算去皇上面前摊牌。”
“这案子查来查去线索都会断在秋判的死上面,只能说父皇过于心急,失误杀错了人。要想让这个案子永远沉在地底下,就得有替罪羔羊把这些锅全给背了。”
“哼,”裴元瑾冷笑一声,“这锅看似是那两个替罪羊背的,实际上,却是皇上他自己给背了,谁能想到四年前的告密信,是你写的呢?”
靳语尘将桌案上的卷宗拿起来,放进衣袖中:“是啊,那么精密的安庆国边关驻防图,那两个下臣怎会画的出来呢?更不会让人想到的是所有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宗人府关着的那个可怜皇子。”
“你倒是演的一出好戏。”
“只怪陈国公过于愚钝,连养死侍这样隐晦的事他都做的那样大张旗鼓,甚至私下偷偷与敌国的大将见面的时候被发现了。我若不提早将这个迟早会失败的计划暴露出来,恐怕连我也会被卷进去,四年前母妃偷取父皇身上调动南北军的另一半兵符,如不是我将兵符又抢了回去归还父皇有功,怕也难逃一死。”靳语尘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母妃和外公如此愚蠢,最后落得株连九族实在活该,不过父皇他拿了我母妃和外公以及所有亲族的命,是不是也该留下点什么东西弥补给我呢?”
“切莫冲动坏了大事,你要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首先拿到兵权和亲王的封地才是第一步要做的事。”裴元瑾拍拍他的肩膀,“该还的,都是要还的。”
本来裴元瑾不会和靳语尘有一点联系,可陈国公府一事皇上做的太绝了,凡事和陈国公有关系的人,都要被处死,裴元瑾的母亲就是陈家人,父亲为了撇开和陈国公府的关系,立马便休了母亲,将母亲关在裴府的大门外,被赶来的禁卫军围住,乱剑刺死,那一暮一直都留在裴元瑾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裴元瑾的母亲在裴府只是个妾,过的并不好,不受裴老爷呵护,也不受裴府的其他夫人待见。为了在裴府活下去,母亲隐瞒了裴元瑾的性别,并将他送去私塾和其他夫人的儿子一起读书,最后高中成了状元,更因立下各种功劳而成为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太尉,深的皇上赏识,多年来一直受人欺负的母女终于可以有了好的生活,就在裴元瑾想要把母亲接到自己的太尉府时,母亲却死了。
裴元瑾的生命里没有父亲,一直以来他受尽其他房室之子的欺负,养成了隐忍稳重的性子,这世上便只有母亲待他好,可母亲明明什么错也没有,却被皇上一张纸,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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