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穆絮故意不拆开看,就是为了守住那一点点希望,哪怕是她在自欺欺人,可是且歌一定要让她面对这现实。
她将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信,又展开来,内容果然与她预想的一样,这是一封放妻书,上面写道: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驸马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上面的字字句句皆灼伤了穆絮的眼,待她看到落款是“长公主且歌”时,脸上已布满了泪痕。
“殿下说了,凡圣上赐婚,想要和离或是休妻,皆需禀报圣上,由圣上定夺不假,但驸马爷已有陛下所赐的那道圣旨,故这封放妻书便已生效,从今日起,穆姑娘便不是驸马了。”
穆絮眼中带着错愕,久久未回过神来,“那道圣旨...”
她明明收得很好,就连桃花翠竹也不知,且歌是如何得知的?
“请驸...”未说完,清浅便察觉自己说错了,立马改口道:“请穆姑娘务必在戌时前收拾好东西离府。”
清浅拿出两张奴契来,对一旁的桃花翠竹道:“你二人是在成婚前,便派至穆姑娘身边的,本职为伺候驸马爷,如今穆姑娘也不是驸马爷了,本该回到原处,但殿下心善,念在你二人曾悉心照顾穆姑娘的份上,还你二人自由之身,今日起,你二人便不再是长公主府的下人,都拿着奴契,以及殿下所赠的银两,各寻去处吧。”
拿着奴契的二人不知所措,她们从来都没想过离开长公主府,在这世上本就无亲人,又哪里有家,离了长公主府,不就是无家可归了么?
桃花放声大哭,一个劲儿地求着清浅,让其向殿下说说情,不要与驸马爷和离,更不要将她们逐出长公主府。
奈何清浅无动于衷,只站在那儿算着时辰,时不时地告诉她们,距离戌时还有多久。
因这动静太大,而瑶光院的那些个面首也时刻盯着暖香小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便会得知,看又有清浅在,便知此事做不得假,纷纷高兴得不能自已,就差敲锣打鼓放鞭炮了,更有胆大者,已经跑来看戏了。
二人祈求无果,而清浅又冷着脸,一副绝不留情的样,便知事情无转机了,也只能收拾行李,而穆絮则一直未动,只拿着那放妻书,愣愣地站在那儿。
在收拾的过程中,桃花听了翠竹的打算,也想好了,她与翠竹情同姐妹,又同是无依无靠,自是应该在一块儿的,而穆絮又待她二人如姐妹,往后穆絮去哪儿,她们便跟着去哪儿。
清浅将穆絮三人送至府门口,而门外正停着一辆马车,“此番回苏州,还请穆姑娘路上多加小心,珍重!”
桃花翠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珍重!”
清浅又去向那车夫叮嘱了一番,之后便走到一旁,翻身上了马,回宫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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