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努力地思索着,潘德小姐就站在旁边等着我想。她一只手扶着我的左手手肘,那姿势真别扭,好像她是我的什么看护者。也许是想挽着我?我把手抬起来一点儿,潘德小姐竟翻了翻眼皮,眼角略有笑意。
她到底还是挽着我了。我左右看看,拎着包的那只手费力地抬起来,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你看上去像一个贼。”潘德小姐说。
“啊。”我望着她,“我知道了,因为我感觉到很温暖。那不像是我觉得自己是父母——我是觉得,自己像被迎接的那个终于要回到家的人。”
她挽着我往前走,只看路,步速比平常慢一些:“好吧。”
我微微皱眉:“什么是‘好吧’?噢——对了,为什么我看上去像一个贼?”
“你拉口罩的方式。”她只回答了后半句,“还是很笨的贼。”
潘德小姐一直挽着我走到了起居室,连鞋也不让我换。我踩在地毯上,立刻有了很强的负罪感,恨不得马上就起身去找吸尘器做清洁。但我这么说出口她肯定会不高兴,我只能说:“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想我?”
潘德小姐冲我翻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白眼。
她从来没跟我翻过白眼!
我的内心大为震惊,立刻站起来:“怎么了!”
她指了指沙发:“坐下。”
我于是又乖乖坐下。
潘德小姐端了水过来,又拿毛巾给我。她离我不远不近,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观察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有感觉到头晕吗?”
“没有。”我感觉至少过去了两三秒钟,“你家用什么牌子的地毯清洁剂?我觉得号称可干洗的那些清洁剂都不好用。”
潘德小姐托着下巴:“你喝了多少酒?”
“不超过两百毫升的伏特加。但我今天没能喝太多水,晚饭质量也很堪忧。”我实话实说,“你觉得我喝醉了?”
她的叹息声若有似无,恍惚间,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潘德小姐到我身边坐下,温度合宜的手背贴在我脸颊上:“我觉得你有一点儿亢奋。喝一点水,好吗?”
我捉住她的手,不让她起身:“这样舒服。”
她轻轻笑起来,又把刚才被我塞到一边的毛巾塞到我手中:“这个怎么样?”
“可是我更喜欢你。”我微微皱着眉,声音拖得长长的。
潘德小姐揉了揉我的头发:“如果你保证先喝一杯水的话,我就把手借给你敷脸。”
我觉得有点儿别扭:“你不应该和你的女朋友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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