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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拉她的手:“我错了。”

她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将纸巾又塞回给我。潘德小姐帮我把头发别到耳后:“我今天不会夸你。我不会说你究竟是哪里吸引我,你身上又有多少独特而宝贵的特质。我不会说,当你眼里只有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也不会说,和你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是如何乐在其中。但你要记住,姚,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她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的眼睛都是肿的。

她还好,我的左边眼皮却像被蜜蜂蛰了那样肿了老高,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潘德小姐见了,差些把眼泪给笑出来。

我已好多年没有这样哭过,睡觉之前根本没想到要做预防工作,赖在房间里许久不肯出去。潘德小姐倒不着急,拉了我自拍,左右翻看照片,又开始笑。

我说:“你能不能发给我?”

“当然。”她即刻照做,然后猝不及防看着我把她截下来,设为联络人的头像。

“你给我打个电话怎么样?我们来看看效果。”我说。

最后我是被潘德小姐追着跑出房间的。

整个周日,我们都是在泳池边度过。彼得本来想用烧烤架,但问了一圈,连同我在内,大家没一个愿意吃烤制食物的。聚会第二天的餐食也依然寡淡不已,倒是我肿肿的眼睛添了不少笑料。

这反而让我感觉好了一点。

我可不想变成房间里的大象——当然他们对我还算体贴,潘德小姐则明显受到了区别对待,以翁可欣为主的拷问大队的好奇心像是个无底洞般难以填满。

顺便一提,潘德小姐声称她是被我滑稽的样子给逗得笑哭的。

回家后我忙到后半夜。这种越工作越兴奋的状态让我恍惚感觉有些陌生,但手握最后一块拼图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暂停。

集团那边盘根错节,主席声音最大,可不见得拳头最硬。企业这种组织团体,说到底,盈利还是要放在第一位,既不可能成日做慈善,也很难只想着公报私仇。

哪怕集团就是铁板一块,对付这样的铁板,也自有一套方法:就看我摸索不摸索得出来了。

主席显然不会认为大老板是个“听话”的CEO,两人在事业上的分歧几乎无法调和,我也没本事去解决这组矛盾,耗费甚大,颗粒无收,朝这个方向努力明显是赔本买卖。

但有两点。

第一,集团的股东是要赚钱的;第二,他本人也只是一名股东。

集团主席想要对大老板做的事,在诱惑足够大的时候,也同样可以重演在主席身上。因此,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如何撬动主席这个黑箱,而在于集团,在于利。

制衡之道,写在天平上,也写在人心里。遗憾的是,世界总是动态的、总是尚未被人们知晓全貌的,表面上看,可以参阅的资料足有等身高,可我反复推敲,竟觉得自己能够依靠的,唯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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