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凯文和她是如何沟通的,指点到了哪一步,关于我,又给出去何种程度的信息。但我与她都只不过是艰难自保,除了这份资料以外,那些不该碰的东西,安宁恐怕没有那个胆子去碰;即便她碰了,我也自有办法收拾她。
我的手只是机械地挪动着,此刻觉得讽刺至极。
食物烤完了,我关了提醒走出去。安宁在起居室窗边坐着看手机,背对我的电脑。
电脑屏幕亮着。现在距离她上次活动鼠标,还不到一分钟。
我从冰箱里取了两瓶水出来,一瓶递给她,一瓶自己扭开来。
安宁趁着坐回去的时候又悄悄挪了位置,试图挡住电脑屏幕。但她坐着我站着,这样的尝试又哪里有成功的可能?
我权当没有注意,慢慢喝水,眼见着屏幕休眠了才拧上盖子,问:“他们到哪儿了?”
“快了。鲁本好像买了一个什么需要现取的网红冰淇淋过来,这会儿已经上车啦。”
我慢慢点着头。安宁心理素质意外地还不错,给了她几十秒钟缓缓,这会儿看不出半丝慌乱。
但她肯定没拍完。动作快的话,安宁兴许拍了有一半左右,这还是不作任何确认的情况:我留给她的时间不够。
焦躁正缓慢地吞噬着她。
我要拖到其他同事过来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像匍匐着的猎手,她是焦灼的羚羊。
安宁坐不住了。
她站起来,推着我的肩膀,两个人慢慢挪动到厨房,说不清是谁在掌控谁。安宁在我背后,神情全数隐藏,只有声音维持一种刻意的、高频度的雀跃:“有点饿啦,你准备了哪些吃的?偷偷给我吃一块儿。”
“这种贝壳挺好吃的,但这会儿应该还很烫,”我摸了摸胳膊,故作思索,“要不我给你拿双筷子?”
安宁草草环顾一圈,视线转回来,神情犹豫。
我又道:“家里没有零食,冷冻室里只有微波食品,你肯定吃不惯。好像还有两包方便面——噢,对了!冰箱里有一盒无糖酸奶。”
她望着我,略带着点儿委屈,忽然说:“趁他们还没来,要不然,你给我煮包面吧。”
我愣了一下。
安宁从来没跟我撒过娇,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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