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微闭。
要交投名状的。
“我在想你应该不介意来一个小小的‘入会仪式’?”他的绅士仪态渐渐包裹不住那种无处不在的做作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动态的,要建立信任,相互付出不可或缺。至于我这边,我想我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你认为呢?”
“当然了。”我维持着营业用表情,“我能做些什么证明我自己?”
他对我的痛快显然十分满意:“我相信桑妮亚最近正在向你索要一份文件。”
我心里一沉。
他笑起来:“那也是我们想要的东西。”
“有没有可能桑妮亚刚好告诉你,我拒绝了她的要求?”我坐直了一点儿,但又不想自己表露出太多的攻击性,于是缓和了语气。
凯文动了动眉毛:“有没有可能我刚好告诉你,你需要表现出一些诚意?”
“从权限上来说,你不应该接触到这些资料。”我尽可能地温和。
“而你可以。”凯文说,“这就是为什么你应该把它交给我。”
我扶着额。一丝额前的头发垂下来了,我也没去管。
凯文对我进行着谆谆教导:“我知道你很擅长跟人打交道,姚,非常擅长。我确信你对我的专业风格也很了解,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跳过你敷衍我、我敷衍你的戏码,直接奔向正题。彼此识破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
他停顿片刻,看了看我:“毫无成就感。”
我撩着头发。他肯定是早就想好怎么对付我了,先前那一番顾左右而言他的交谈不过是在试探的过程中逐渐让我麻痹。
我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也正如他所言,我全无成就感。
但这或许要看具体的人……
我想到潘德小姐,心中略感安定。
我道:“我没办法提供给你那样的东西。”
凯文偏着头,目光如炬:“你当然可以。”
见我沉默,他又说:“你再想想——现在想。”
我叹了口气:“这没什么可考虑的。”
“所以这就是你的底线吗?”他笑起来,“你给自己的底线起名叫‘懦弱’?”
我不与他对视:“我以为我们有着类似的底线,叫作‘合法’之类的。几个月前我们应该已经谈过这个话题?”
凯文放下汤匙:“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好多种法律呢。制定法、判例法,重罪、轻罪,公诉、自诉,还有合同法,以及违反劳动法的合同规定……当你谈论‘合法’的时候,如果不详细阐述你的理解,恕我很难明白那是一条怎样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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