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之狡辩顺便谴责她,“我只是提前告知你,说不定哪天真怀了,你这个样子可是要把人的心都凉透。”
“只要你不动什么小心思,就永远怀不了。”卫希神色凉凉的,“别骗我吃那个药,对你没好处,你万一死在那上头了……动点手脚很容易,那我和容姐连孩子都不用生了,直接抱你的,就算是你亲生的,我不说,容姐不说,谁会知道,那孩子长大了可不会给你上香。”
徐宁之脸色不大好看,卫希嘟囔,“动动脑子。”
她对延续血脉不感兴趣,堕了可比生下来容易,徐宁之妄想用孩子绑住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徐宁之缓过来,还是一脸倔强的我不信。
“随便。”卫希继续看信。
徐宁之想咬她一口,“你真可恶。”
“我就是个混蛋啊,你不是早就知道?”
徐宁之憋气,抓过一半的信纸也盯着看。
两人你推我搡地到了刑部大牢,但没看见顾芩的人影,案子还没查清楚,郭见山还不算重犯,她们还能见到人。
彼时,郭见山一袭囚服端坐牢房,手里捧着一本书,面前还摆了一个棋盘,上面棋子交错,白子棋差一招惜败。
狱卒开了门,卫希先踏进去。
地上的男子留着长须五官端正,囚服一丝不苟地贴着略有些瘦削的身子,面庞还能瞧出些俊朗模样。
“郭大学士。”
牢房重新关上,郭见山掀了掀眼皮。
“七殿下。”
卫希自来熟地盘腿坐下,“大学士倒是逍遥。”
“一介囚徒,谈何逍遥。”
卫希轻笑,“我一路走过来,看见的尽是狰狞惨状,听见的尽是哀嚎怒骂,唯有大学士这里,岁月静好闲适安然。”
“问心无愧罢了。”
卫希捻起一颗黑子,“好一个问心无愧。”
“大学士您,当年也是寒门出身,如今荫封荐举全无,您却倒行逆施屡屡扶持世家子弟入仕,难道……您不觉得愧对您当年寒窗吗?”
郭见山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没有当年的贫寒,如何能衬出如今的富贵?当年那些欺我辱我之人如今为了一个官位肯低下头来求我,殿下您说,换作是您,是不是很畅快?”
“我不觉得畅快,你是在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卫希冷下脸,“若在你之前,也有人似你这般想,那你当年遭受的欺辱,就也有那人的一份。”
郭见山微微一笑,“就算有,又如何?我熬过来了,至于往后诸生,与我何干?”
“此次秋试中有个叫江檀的学子,你把她列为最后一名。”卫希直视他,沉声,“我看过你以前的文章,其中言论与江檀的论策有异曲同工之妙。”
郭见山笑容不变,“那么殿下,您知道为何吗?”
“为何?”卫希皱眉。
郭见山目露讥诮,“因为一切都没有改变。”
当年的他,如今的江檀,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再怎么样,牛犊连老虎一只爪子都敌不过。
“可当年的你,是榜眼。”
郭见山眼里的讥诮更浓了,“当年先帝龙体有恙,殿试的名单是吕回轩拟的,他指我为榜眼,却指徐南昭为状元,第二,与最后一名有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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