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非要上层。”卫希反驳。
徐宁之只是淡笑,“没有奴仆成群,没有锦衣玉食,日日都只为活着而艰辛劳作……而且,小希,你知道下层女子都过的什么日子吗?”
古老的制度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就连皇女拥有和皇子同等的继承权也不过两百余年。
“我确实不知道。”卫希很诚实,“但那么多人都能活下去,我相信我也能。”
徐宁之把酒杯填满,没再说话了。
大概她永远做不到像卫希这样自信。
卫希伸手,拨开她散落的碎发,“徐宁之。”
“嗯?”
卫希垂眸,轻声,“我从未看轻过你。”
如蒙尘明珠般的徐宁之,从来都不卑贱。
在卫希心中,她是顶顶高贵的。
“我知道。”徐宁之敛眸,她害怕的不承认,从来都不是卫希,而是世人。
她做不到风轻云淡,她想堂堂正正地和卫希站在一起,而不是依靠卫希的宠爱忝列上位。
她只想……配得上卫希。
这对沈容年来说很容易,对她却是千难万难。
夜渐深,天上的圆月渐渐暗淡。
八月十五云遮月,院内开始落雨。
卫希解了披风裹她身上,“回去吗?”
她们身处凉亭,徐宁之轻轻摇头。
“多喝点,暖暖身子。”徐宁之给她添酒。
卫希也就安稳坐着了,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她盯着凉亭外的花草,又想起那些悲怆。
六年前,也是这么个雨夜。
她站在殿外焦躁不安,殿内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一向冷静的父皇也不断踱步。
整整三天三夜,她等了三天三夜。
记得小时候宫里生过的孩子的嫔妃们议论生产的凶险时还夸她听话,那么乖那么容易就从母妃肚子里出来了。
可她这个尚在出世的妹妹为何这么不听话?为何不能早些结束母妃的痛苦?
她无比痛恨那个孩子。
是那个孩子,夺走了她的母妃。
天大白后,父皇负着手,严厉的目光盯着她,“站好站直了!不许哭!没出息的东西!”
她只是不断地掉眼泪,想闯进殿内找母妃。
父皇一只手就把她拎起来摔到地上,瓢泼大雨浇在她头上身上,侍卫团团围住她,无情的帝王直接消失在雨幕中。
对他来说,这只是死了个女人。
可对卫希而言,这是她的世界崩塌了。
从小到大,她都活在母妃的羽翼之下,燕宫里这么多孩子,没有谁比她更不谙世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娇惯,她无知且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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