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杀戮以及提早举行的科举都在继续。
李孟庭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内宫。
内宫也是块不干净的地方。
几十年来,只要肯花钱,就有人心甘情愿地给他们当暗桩,打探情报、谋财害命、监视与传递,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这些人吃着皇帝给的粮,却做着吃里扒外的事情,李孟庭也不能容忍。
她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内宫也一并清理干净。
审着审着,李孟庭有了意外的收获。她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鱼或许就藏在内宫这个深潭中。
它潜伏在潭底,精明地、无声地操控着这一切。
无数的人因它起舞,因它上演一幕幕的悲欢离合、国破家亡。
李孟庭攥紧了手上这封特别的弹劾文书,仔细将文书中的每一个字都榨干嚼完。
这回不是撒网捕鱼,也不是用鱼饵引诱,而是瞧见了大鱼的身影,强制用网兜将其捞起。
入夜后的御书房,安静得只有李孟庭执笔书写的声音,陈海端了一壶新茶,准备轻拿轻放,放下之后他就会走,不会影响皇帝处理公务。
可李孟庭瞧见他的身影之后便叫住了他:“陈海。”
陈海抬起头来,眼睛里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整个人都温温和和的,他轻声问道:“吵着陛下了?”
“不是,只是朕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想问问你,”李孟庭双手交握,放在书案上,两只拇指互相摩挲着,抬起头来望着恭敬站立着的陈海:“你在宫中待了几十年,来来去去都是这些宫殿,这些事,不腻吗?可有想过出宫?”
陈海眉眼低了低,他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自己这些事,不过这几个问题不难回答,他心态放得很平稳:“来来去去,人是在变的。老奴十几岁就入宫了,如今已是风烛残年,早已将这儿视作了老奴的家,老奴的归处。除此之外,还能去哪呢?”
“陛下这是要赶老奴出宫?”陈海换上了一副悲伤的面容。
“自然不是。”李孟庭旋即便否认,“朕在翻阅宫中各差使的名录,发现宫中来来去去的人很多,而你,陈海是对皇家最长情的一个。”
“朕很感激你的数十年如一日。”
陈海很想相信李孟庭的话,毕竟眼前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皇帝,比他服侍过的所有皇帝都要年轻。
但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揣测人心之术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这一生伺候过四个君王,深受他们的器重,包括朕也是,朕一直很信赖你。”李孟庭站起了身来,手负在身后,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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