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的地点选在了御书房,李孟庭近日在这里翻阅奏章,几乎是扎根于此。大启明文规定,凡是出现五十人以上的伤亡,奏章不由内阁票拟,需送至御书房由皇帝亲自过目。
李孟庭现在翻看的正是建昭帝离世以后堆积下来的奏章,满满当当地占据了她的桌面。
她午后才坐下看的,一看便被气得不清,官员庸庸碌碌不作为,要做事就要讨国库里的钱,只要是没了钱,他们就无能为力,最可恶的是从上到下都是这幅德行!
小太监小宫女在一旁伺候,时不时就要被皇帝拍案而起的动静吓上一跳。原来陈海公公称新君脾气不好的言论是真的。
“陛下息怒,何必动这么大的火呢?”李孟庭负手在殿内踱步,鼻间呼哧呼哧地冒着怒气,陈海在一旁劝道。
“大启朝堂养了这么多废物,都没人寻思着要清一清?”她满是鄙夷地问道。
“陛下,国库空虚是事实呀,疏通河道要钱,修缮房屋要钱,给大人们发放俸禄也要钱。每年的赋税收上来,兵部、工部、吏部手头都有大事件,都抢着要,没钱确实办不了事。”陈海实话实说。
李孟庭咬了咬下唇,在殿内定住,转身对陈海道:“明日重开早朝,朕要重整朝中风气。人人居安不思危,遇事只知躲闪,不思解决之法,乃是渎职!朕的朝堂不需要这样的人!”
陈海一路跟着建昭帝走过来的,知道建昭帝亦有心整顿朝纲,奈何朝中不良风气已成顽固,上上下下都是这般,整顿哪里是容易的事。
而今新君上任三把火,她要折腾,便让她折腾去吧。陈海自身是不看好的,他觉得从朝堂到国家,只要安安静静不出乱子,就已经够了。
尹明希来的时候,李孟庭仍旧坐在书案前翻阅奏章,眉间聚满了烦躁。她抬起笔,接连在几份奏章上都打了叉。
“臣,尹明希,参见陛下。”尹明希站在不远处请安,声音无波无澜,一如她的脸色,冷漠幽深的眼眸在李孟庭的身上停驻了片刻又收回。
李孟庭在堆成小山的奏章中抬起头来,烦躁的心情骤然缓解,脸上笑得都可以开出花来:“帝师来了?请坐。”
随后李孟庭同她转移到授课的地方,尹明希今日要教李孟庭写字。笔墨纸砚及书案,陈海都备好了,已经在御书房的偏殿里摆上了。
二人的桌子连在一处,尹明希在左,李孟庭在右,笔墨纸砚一人一套。
李孟庭借着尹明希摆弄墨笔的空档打量着她,今日的尹大人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清雅高洁。只是这脸上的神色,有如寒冰,连嘴角都是抿着的,连个笑意都不打算施舍给自己。
“陛下,请就坐。”尹明希察觉到李孟庭的目光,感觉不适,让她迅速坐好。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