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掉的根,如果不知道是为什么坏掉的,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永远埋在土壤的最深处。
可是……
周枕月握紧了手里的锡箔板,慢慢弯下背,趴在方向盘上。
抑不住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臂弯里溢出。
不知过了多久,小艾就把航班信息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她随便抹了一下落到颊边的泪,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开车前往机场。
值机,上飞机,起飞,落地。
行云流水的行程。
到皋川后,包了辆车前往那个偏僻的小院。
从订机票到抵达小院,一共不过花了四个小时。
周枕月拿出那串钥匙,打开院门,走到她们住过的卧室,开锁进去。
那只落了薄尘的褐色大箱子还在原处,灰扑扑的,上着锁。
她从床下拉出一个工具箱,取出最重的一只大扳手,走到箱子前,对准挂锁狠狠砸下去。
沉重的扳手一下又一下地砸向挂锁,刺耳的“咣咣”声紧凑地回荡在屋内。
锁已经生锈了,耐不住这样暴力的几下打砸,很快就咔哒一下裂开。
周枕月掰下砸烂的锁,一把掀开箱盖。
目光触及到箱子内部时,她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反应。
箱子……
是空的。
怎么……怎么会……
她马上弯腰推了一下箱子,发觉这个重量已经和当初她们住在这里时不一样了,变轻太多了。
周枕月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那边的人很快就接了,含着笑说了声:“阿月,怎么现在……”
“箱子里的东西呢?”
她的眼泪顺着眼尾一滴一滴落下。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笑意已完全消失。
“……你在哪里?”
周枕月压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问:“箱子里的东西呢?”
穆雪衣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半晌,她像是极为勉强地又笑了一下,答道:
“我让阿浓扔了。”
周枕月闭上眼,哭腔已经压抑不住。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已经快要结婚了,阿月。”听筒里,穆雪衣的声音有一点失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没有必要……”
周枕月攥紧手里的手机,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箱子,就像面对着她再也无法涉足的属于穆雪衣的那一年时光,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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