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比丘尼忽然想起了那时甘乐酱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想得太少了。
所以才会在见到童磨时只以为是童磨在找她。
她抬起眼睛,视线对上了鬼舞辻无惨的眼睛,脸色未变:“没有话想问我吗?”
八百比丘尼本以为,他一定会想在第一时间追问当初未能问出来的事情。却不料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鬼舞辻无惨竟真有一种一切都看开了的感觉。
而实际上,鬼舞辻无惨并非是不想问,他只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思考了数秒钟之后,鬼舞辻无惨才问她:“我那时候没有死,是因为你吗?”
这样的问题一出来,空气中便平白增添了几分沉重的气息,但他询问这样的问题时竟也一副平静的模样,倒是令八百比丘尼眯了眯眼睛。
于是她说:“是。”
“你也是知道的,在这世上活的时间久了,哪怕只是普通人也会获得一些超出常人的力量,原本是只有预言术的,但后来我发现,似乎也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是八百比丘尼头一次在鬼舞辻无惨面前如此详细地告知他自己的事情。
事实上,如果以前的鬼舞辻无惨也愿意心平气和地听她说,八百比丘尼大抵也会告诉他。
但很可惜的是,那时候即便八百比丘尼想说,鬼舞辻无惨也不会想听。
他只听得进自己想听的话,也只会关注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在你的身体里,也存在着我的一部分。”八百比丘尼对他说:“所以我把降临在你身上的【死亡】,通过那一部分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她说的时候很平淡,就好像只是帮他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鬼舞辻无惨却眉头紧锁,安静了很长的时间。
“你有成功的把握吗?”
“没有。”八百比丘尼很坦诚地告诉他:“但我很早之前就看到了你的死亡,崩塌的无限城、以及你被日轮刀斩下头颅。”
鬼舞辻无惨倏然绷紧了心弦:“什么时候的事?”
“几百年前吧,可能是四百年,也可能是八百年……或者是我们刚见面没多久的时候。”八百比丘尼侧过了脸,没再看他。
她不知道这时候的鬼舞辻无惨露出了怎样的表情,更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在死寂般的沉默之后,她听到了低低的笑声。
那笑声和她以往听到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分明还是同一个人,分明在他们在一起的千年间鬼舞辻无惨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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