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并非时刻都陪在他们身边,更多的时候还是累和八百比丘尼独处,八百比丘尼偶尔能察觉到那孩子小心翼翼打量着她的目光,却从未主动接近他。
正因如此,鬼舞辻无惨才会放弃他那不知所谓的念头,带着八百比丘尼搬去了城里,将累独自留在了那田蜘蛛山。
或许累后来不断寻找“家人”的举动也有那时的生活带来的影响,虽说八百比丘尼没有主动接近他,但在累向她靠拢的时候,她从不会拒绝。
不论是趴在她的膝上睡觉,还是帮她将头发梳成长辫,以及他最喜欢的翻花绳游戏,八百比丘尼都会温柔地包容接纳。
在八百比丘尼和鬼舞辻无惨离开的时候,那孩子高高地站在自己的血鬼术制造出来的蛛丝上,亲眼看着他们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想起以前的事情,鬼舞辻无惨挑了挑眉:“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毕竟在鬼舞辻无惨看来,八百比丘尼也从未在意过那个孩子。
她在累身边时做的一切,不过是打发无聊的举动罢了,就跟她买衣服逛街一样,不会在心底里留下什么痕迹。
倘若八百比丘尼知晓了鬼舞辻无惨的想法,必定会进行反驳,哪怕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被迫打发时间而与累产生了关联,但她也确实有过将累当做自己孩子的时刻。
当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她的身侧,将脑袋枕在她的膝上时,八百比丘尼也曾温柔地抚摸着这孩子的面颊,脱下自己的羽织披在他的身上。
哪怕她一直都能知道——鬼不会生病,也不惧怕寒冷。
八百比丘尼没有回答鬼舞辻无惨挑刺的话,而是说:“永远也不会长大的孩子,有了一个已经够了。”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然而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鬼舞辻无惨仍像是听不懂她的话外之音一样,反倒是说:“多有几个人陪着你不是更好吗?”
这话说得……就像是在闹别扭一样了。
因为知道了童磨在她面前反反复复说着这种话,所以也说同样的话来等待她的反应……
忽然生出这种念头时,八百比丘尼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神色微变,望向鬼舞辻无惨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她幽幽道:“不必要的人,存在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在八百比丘尼说出这句话之后,鬼舞辻无惨忽然问她:“那我是什么?”
这不该是鬼舞辻无惨会问出来的问题。
不光是他自己,连八百比丘尼也意识到了鬼舞辻无惨的奇怪。
可鬼舞辻无惨这时候倒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抱着“既然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那就要得到个满意回答”的念头,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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