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收治的每一个病人,我们都会尽力救治。”贺白洲说,“但我不会做出这种保证。”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听出她语气中的坚持,邵清然立刻道歉,又似是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你这段时间不在医院,才会有人请托到我们这里来……是有什么事要忙吗?”
“没事,只是休假旅行。”
邵清然松了一口气,贺白洲在她和许乘月结婚之后,立刻放下工作出去旅行散心,“治疗情伤”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非常体贴地不再追问,只是道,“我和乘月也打算直接回去了,那我们到国内再见吧。”
挂了电话,贺白洲难得有些发愁。她觉得邵清然并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曾经,她以为就算是邵清然结婚了,自己也可以回到朋友的位置,跟她维持普通的情谊,但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困难。
于是她收起手机,回头看向邵沛然的时候,那种心虚的感觉更甚了。
“一个朋友,”她含糊地解释,“也是为了刚才那个病人的事过来请托的。”
邵沛然笑了笑,并没有多问,而是说,“我虽然出国很多年,但国内的情况多少也知道一点。这个病人的情况很复杂吧,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就走。”贺白洲踌躇地看着她,“机票高一雯已经买好了。”
“那就祝你路上一切顺利。”邵沛然说。
贺白洲给酒店这边打了电话,所以她们下山回到酒店,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贺白洲换了衣服,拎着行李出门。上车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邵沛然,心里终于升起一股迟来的遗憾。但最终,她也只是道,“再联络?”
“再联络。”邵沛然回答。贺白洲无法判断,这是否又是一句客套话。
……
邱老先生的情况很复杂——病情如此,病情之外的情况更是如此。病情之难就不用说了,但凡见过病例的医生,都忍不住摇头。但更麻烦的问题,还是病情之外的。
老先生身份特殊,为国家做过重大贡献,级别也很高,这样一位老人,地位无疑是举足轻重的。他活着,就意味着功勋、人脉和关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对于那些借助他的荫蔽获取好处的子女晚辈乃至于政治盟友而言,这场手术的风险太大了,若是手术台上有个万一,那就一切皆休,所以他们更属意保守治疗,即便只能拖上几个月,也足够他们做出很多安排了。
当然,他们不可能把这种心思表露出来。所以便以关心老人的身体唯有,找到了许多的医生和专家,坚决反对进行手术。
在这种情况下,杏林医院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对贺白洲而言,要应对这样的情况,恐怕比联系顶尖的专家和医生过来会诊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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