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贺白洲的话,她也就姑且一听。
车子很快开到了地方。两人落座之后,各色海鲜就陆续被端上了桌。
其实请不熟悉的人吃饭,本不该选海鲜,毕竟要自己动手去拆,实在不算雅观。就是真要请,多半也会让工作人员在一旁服务,自己只需享受就好。
但邵沛然显然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她熟练地戴好手套,拿起工具开始拆一只黄油蟹。
贺白洲不喜欢交际场中的那些客套,倒觉得这样更好,便也伸手去拿手套。邵沛然见状,抬头看了一眼,确认她动作熟练,应该是练过的,便笑着道,“吃这种东西,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意思。”
“自己动手有自己动手的意思,让人帮忙有让人帮忙的趣味。”贺白洲含蓄地说。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麻烦的食物,觉得耗费的时间与所得的享受并不成正比。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练就一手熟练的拆海鲜技术,更不影响她此刻领会邵沛然话中的意思。
因为看着邵沛然乐在其中的样子,她似乎也从中体会到了几分乐趣。
只不过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就从邵沛然的手指往上移,落到了她的脸上。邵沛然低垂着眉眼,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工具和蟹身,不言不语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严肃。这种对待食物的认真,反而让她显得可爱起来。
想到食物,贺白洲的视线又落在了邵沛然的耳垂上。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正式的商务场合,她戴的是一对黑色的耳钉。贺白洲想起还在自己手里的那对灯笼椒,忍不住好奇,如果不是直接从会场过来,给邵沛然回家去换衣服配饰的机会,她会不会为了今天这一顿海鲜,换上小虾小蟹主题的耳坠和项链?
总觉得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贺白洲想到那样的情形,自己脸上先露出了几分笑意。
她的视线几乎没有掩饰,就这么直直地落在邵沛然身上,放肆得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虽然这目光十分纯澈,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意思,邵沛然也没有感觉到多少冒犯,但她还是放下手里的工具,抬头问道,“今天的食物不合你的胃口吗?”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贺白洲似乎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么盯着人看不妥,连忙转开视线,手忙脚乱地继续拆盘子里的龙虾。
“不,没有,这些很好。”她含糊地回答。
她低着头,耳根隐隐发烫,只盼邵沛然没有察觉自己的失态,更不要追究。
好在邵沛然确实是很善解人意的,见她收回视线,便继续拆手里的蟹。她的工具用得很顺手,没多久就将一只蟹彻底拆完,肉对方在蟹壳里,像是一座漂亮的小山。
她将蟹肉分了一半,推到贺白洲面前,“多吃点。”
贺白洲吓了一跳,连忙推拒,“不不不,我自己来就好。”她何德何能,居然能让邵沛然为自己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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