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不光是她一个人,甚至岑穆兰也有些吃惊。
老人总是对年纪更大,更为德高望重的长辈尊敬些,也更愿意听取他们的意见。余故里看见余可进偏过了头,哑着嗓子问:“老哥是做什么的?”
“嗨,就是个玩石头的。”老人笑了笑,手跟着摆了摆,面容是一贯的慈祥。余故里注意到他的手上有很多茧子,分布均匀,大小也都相似,却并不知道这个‘石头’指的到底是什么。
赌石、翡翠、珠宝……太多种类了,每一样分支也都各不相同,比如分销商、设计师、采购者。
“那您见过的人多吧。”余可进看着他问道。
这老人在这住了一个月,直到现在都还会不停的有人来看望,拎的东西大多名贵且稀有,全都是深山里的好货,他没用过,可这么些年上山下乡的四处支教、四处跑,贫苦山区走过,圣药故乡去过,多多少少也识得一些东西,知道那些东西恐怕都价格不菲,何况那些来看望老人的人打扮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老人这下没再谦虚,和顺的点头说:“这倒是有不少,走的多,看得多,见得多,一辈子不也就这个样子。”
余可进忽然间有些沉默了。
他将手掌反握向上,包住了岑穆兰的手,另外一手努力抬起,虚虚的点着余故里说:“我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我们夫妇年轻时在乎自己的理想,在乎自己肩上的责任,在乎自己传道受业的威信,却忽略了唯一的这个女儿。等意识到她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时,我们第一反应,是盛怒,是不可置信,是以铁血手腕逼迫她们分手,因为那有违我们的认知——即使法律通过,可到底思想上不能接受。”
余故里逐渐听着这些声音出了神,将目光落到了余可进身上。
她失忆多年,这类的话题,余可进和岑穆兰从没提起过,甚至有时她开玩笑问,如果她喜欢女孩怎么办,岑穆兰也都说“只要对你好,都好。”
余可进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与其说是在向老人说什么,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想要倾诉些什么,哪怕这些话,只是说给他自己听得。
“那时候,鱼儿才只是一个高一学生,也就十四五岁,十四五的孩子,能懂什么?她不懂她的未来,不懂这个社会对于同性恋的偏见,不懂她们两个人要在一起,要面临的东西是什么。”余可进似乎是又想到了当年,唇角神经质的抽动一下。
余故里嘴唇动动,却也没开口反驳,时机不合适。
只是印象中,她高一时已经十六了,也算是大多数学生上高一时的岁数。
这年纪不高不低,说不上多成熟,可也已经有了爱人的本能,也知道什么叫爱。
余可进的话却还在继续:“我们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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