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玉定了定神,徐声道:“你且出去打探一下,今日的入幕之宾都有哪些人?马上回来告诉我。”
“嗯。”青衣小婢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掩上了房门。
霍小玉眉心一蹙,将手中木梳放在了妆台上,心神不宁地走到铜盆边,将冰冷的双手放入温暖的水中。
心底莫名的寒意一阵一阵地泛上心头,来自掌心的暖意无法让她的身子温暖起来。
若是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今日她定会遇上陇西进士李益,踏上一条注定是悲剧的路。
想到梦中这个叫李益的少年公子,霍小玉就觉得心痛,仿佛真的爱过,也恨过这样一个薄幸男子——不过是梦中人罢了,怎能有怨妇似的心境,荒唐,当真是荒唐!
霍小玉不想再去回忆梦中清晰的一切,急忙掬起一捧热水泼到了脸上,冷冷对自己告诫道:“不可再胡思乱想!不可……不可……”伸手牵起铜盆边上的白巾,霍小玉轻轻拭去脸上的热水,瞧着铜盆中自己凌乱的影像,那股锥心之痛又涌了上来。
我死之后,自当化身厉鬼,让你的妻妾,终日不得安宁!
梦醒之前的那一句诅咒刹那在耳畔重现,霍小玉慌忙将白巾掷入了铜盆中,掩住了那些凌乱的影像。
“咯吱!”
青衣小婢推门进来,笑嘻嘻地看着霍小玉,“姑娘,你说的不错,今日有五位公子对上了对联成为了入幕之宾。单是奴婢识得的就有中书令家二公子,礼部尚书家的侄儿,还有今科最俊的进士郎,陇西公子李益……”
“李益?!”霍小玉的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原来……原来真有他……”
青衣小婢点头道:“‘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奴婢今日才知道,原来姑娘一直喜欢的诗句可是李公子写的……”
“不要说了。”霍小玉身子一颤,似是怒了,让青衣小婢不禁噤声退到了一边。
从来没见过姑娘发火,姑娘知道这诗出自谁人,应当高兴才是,怎的会……如此?
霍小玉冷冷地走到了妆台边,瞧着镜中的自己,似是瞧见了梦中那个憔悴的自己,自言自语道:“错一次,是我有眼无珠,若是再错一回,那就是我无可救药了。”
青衣小婢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只能小声唤了一句,“姑娘……”
“人心可怖,能写出这等好诗之人,不见得就一定是守诺君子。”霍小玉眸底泛起一丝嘲意,“或许我的白日梦该醒了,能来这七里烟花巷找乐子的男人,有几人是真正的君子?”
青衣小婢脸色煞白,“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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