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低声应她。
宋霏不敢看林笛。她记得自己是怎样毫无感情地看林笛的,那个时候,她把林笛当作一个陌生人,一份难以猎杀的食物,唯独不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姐”。
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姐姐”,她用尽手段也要得到的“姐姐”,共处的时光每多一分都是她争来抢来的。
她当然也记得,林笛是怎样走向那个旧鱼缸,怎样从里面捞出一条鱼,又抛给自己的——
那时候,林笛也不再跟她演戏,不再把她当作“妹妹”,甚至是,作为人的“宋霏”。
宋霏的颤抖,并不是出于自己变成了毫无理智的野兽。更多的是因为意识到,作为野兽的自己,是无法得到林笛哪怕一丁点的爱意的。
“姐姐……”她又叫了林笛一声。林笛走近她,从林笛身上,她闻到鲜活生命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食欲。
尖利的鲨齿在口腔中微微刮擦了一下,宋霏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样子的我,是不是没办法和你接吻了?”
林笛闻言,叹了一口气。
宋霏的眼泪止住了,一个刚刚哭过、眼睛通红的小姑娘,很难不激起人的保护欲,熟悉林笛的人都知道,她就好这一款。更何况那眼睛中的爱慕与怯怜又回来了,被那样似轻却重地一望,真是恨不能什么好听话都往外说。
她走上前,伸手把宋霏拽下来,右手扣住宋霏的后脑勺,毫不顾忌地吻住宋霏的唇。
有生水的涩味,还有鱼的腥气。
林笛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用力地扣在宋霏脑后,安抚地摩挲宋霏的头发。
“别害怕。”嘴唇在宋霏渴求得近乎绝望的纠/缠中被磕破了,林笛转舌舔了舔伤口,低声说。
小姑娘身体的颤抖停止了。这时候林笛才发现自己掌下的身体是那样冰冷,如同刚刚生过一场大病,宋霏轻轻地喘着气,眼里的神色复杂不清。
哪怕仅仅只是十分微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滴血,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的、磕破嘴唇溢出的一滴血,也通过体/液交换,被宋霏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丝甘美的香甜。
比吃生鱼时更令人兴奋百倍,那时候宋霏残存却不能自控的意识还万分恐惧,精神上欲要作呕,但舔/舐林笛的血液她却并不抗拒,她盯着林笛的脖颈、锁骨和露出来的一部分肩膀,被一个想法无法抑制地占据了大脑:
留下齿痕,刺穿她,将林笛打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你怎么样?饿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笛却浑然不知,她用手指梳开宋霏打湿的刘海,为她抹干脸上的水迹,怕宋霏是生了病,或者得了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宋霏摇了摇头。人鱼的体质其实很强悍,即便是出了恒温水箱,她也不惧冷热,原本胃上有的一点小毛病也没再犯过。
“你体温好低。”
林笛婆婆妈妈地跟她贴了贴额头。宋霏现在不是人了,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也没地儿看医生,况且,以现在这世道,医生自己说不好都自身难保了。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