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咔嚓”一声是什么碎了的声音,阮烟抿了抿唇不解的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为何你就不能呢,哪怕是为了你自己呢”
“那我要是胸无大志呢”顾余赌气道。
“你果真是和你爹爹一样”阮烟恍悟的想到那位传言中无心朝堂,心慕山水的将军府二公子。
“我父亲怎么了”顾余一脸莫名。
“怎么?到现在你还装糊涂吗”阮烟气极而笑。
李端儒吗,有些东西虽然还不能确定,但顾余却深知自己的爹爹真如传言中一样,粗茶淡饭,闲话山野,两人一马。
不过那样的日子不应该是逍遥自在让人艳羡的吗,为什么她觉得这京城里的人,提起爹爹的时候都语带不屑呢?
“那样的日子不好吗”顾余满头问号,是她有问题,还是爹娘有问题,又或者是这京城众人有问题。
“好与不好恐怕只有身在其中之人才知道吧”阮烟看向顾余,那眼里露出来的意思是,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顾余深吸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我不知道你们的好是哪种好,我也不知道爹爹是不是你们口中的李端儒,我的爹爹只是个会偷懒的教书匠,我从没见过他那么爱睡懒觉的人。
可是我看过夏日里,爹爹总会隔三差五的早早去山里给娘亲采几朵花放在窗前,娘亲推开窗子就会探出头来四下张望,可每次都找不到爹爹他人,这个时候,她会低下头闻闻花香,然后笑很久。
其实娘亲不知道,每次她在窗前嗅着花笑起来的时候,爹爹都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然后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我也见过冬日里,爹爹会不畏严寒早早起来做好早饭,然后再回去睡个回笼觉,早饭的时候就都是我和娘亲两个人,娘亲每次都会埋怨很久,可是她嘴角的笑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那时候我不懂,爹爹到底傻乐个什么,后来我跑去问他‘都说君子远庖厨,堂堂男子汉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当时我还小你知道吗,可爹爹就像看傻子一样,用那种很嫌弃的语气对我说‘谁教你的这些,傻小子,以后还是好好习武吧’
我耿耿于怀许多年,也因此一直都在偷偷的努力研读诗书,后来我才明白,爹爹说的对,什么君子之仪,什么男子之尊,都不如在冬日里的早晨为娘亲做一碗热乎乎的面,这样的日子,你说是好还是不好?”
顾余说到动情处,眼角悄悄的溢满了泪花,世间事物千好万好,对爹爹来说,恐怕都不及娘亲的一个笑,那些一心追逐功名利禄的人又岂会懂得。
阮烟用绣帕擦了擦自己已然湿润了的眼角,再看向顾余时,只觉得羞愧难当,世人皆认为将军府二公子李端儒傻,为了山山水水竟然抛下了整个将军府,可实际上呢,恐怕他们这些人才是真的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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