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事若是传到夏春秋耳朵里,必然又是一顿好打。
“滚出去!今后不准再踏进来一步。”宋逾白咬牙道,随后从袖中摸出手帕,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将朱唇擦了一遍,甩袖而去。
夏无心今日第二次看见宋逾白这般失态,不仅丢下一屋子人,还罚她在门厅外跪一天一夜。
台阶下,大雨磅礴。
夏无心咬牙摸了把脸上的水,心想今日到底触了什么霉头,怎么方才还烈日高照,这一出门跪着,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倒也不是真的听话,只是怕宋逾白亲自向夏春秋告状,虽说这事早晚会传到夏春秋耳中,但是夏春秋对宋逾白出奇得尊敬,若是宋逾白亲自告状,那她一条小命,怕是要终结在亲爹手里。
台阶上,大门里,沉香袅袅,宋逾白已然换了一身雪白的外袍,坐于矮桌旁,正低头看着什么,对檐下溅起的雨花熟视无睹。
一头上扎着两个丸子的小仙侍走来,给宋逾白满上杯茶,小心翼翼道:“先生,那人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嗯。”宋逾白淡淡道,她纤长的睫毛抬了抬,指尖拈住书页翻动,优雅得不像凡人。
小仙侍看向门外,犹豫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小声换了个称呼:“公主,她毕竟是东逢上仙之子,我们多亏上仙收留,还是……”
“阿醉。”宋逾白忽然提高声音,意在提醒小仙侍,莫要再提身份。
宋逾白被贬下凡后,法力被封,身边只有一个忠心耿耿找下凡的小仙侍阿醉,她虽苦恨前尘之事,可身在凡间无能为力,只能日日隐忍,在平逢山脚下过了快要百年。
只是她在天界时法力高强,没少斩妖除魔,惹下不少是非,一日被一伙寻仇的妖魔拦住,受了重伤,所幸被夏春秋所救。
那日之后,她便留在了平逢山,以字做名,还乔装成了男子来掩人耳目。
所以平日无论受到什么欺辱,她都暗自忍下,唯有这次,被夏无心气得破了功。
她又翻了几页,心中却愈发烦乱,忍不住看向院中,只见大雨倾盆而下,夏无心瘦削的身子正弯弯软软晃悠着,像是一颗水里摇晃的水草。
宋逾白皱眉看她晃了一会儿,终于放下书起身,白袍滑落在地,只留内里的纨素长衣,赤足往里屋走去,突然开口,声音淡漠。
“再过一会儿,便叫她起来吧。”
雨越来越大,似是要将天地连为一片,到处都是水雾,万物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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