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尚仪垂下眼,忽而一笑,“也好,今日一别,臣也不算对不起□□爷了,正好陪□□爷和娘娘去。”
再行大礼,拜别。
她走的洒脱利落,羊尚宫担忧望着秦姝。
秦姝累了,难得没洗漱就上了床,“尚宫,替我多看着点阿婉。”
羊尚宫满口答应,“陛下,您保重自己。”
秦姝躺在床上,回忆从前一切,身边旧人越来越少,一个不剩时,她又能怎么办?
梦中,又是战场,表哥从城头坠落,尸骨无存,秦姝身穿战甲带着将士们连退三十里,又遇噩耗。
她不眠不休三夜,千里奔袭回长安,看到的是已经闭眼的父亲和伤心欲绝的母亲。
画面一转,双亲陈棺灵堂,秦姝看了看自己缩小的身体,绝望而无力。
池尚仪要走的事情很快传到宫外几位权臣耳中,除了太师外都是当年跟随□□打天下的大将,文武官员不同,只有太师急匆匆进宫。
秦姝懒得换地方见他,直接把安乐道从书房请到寝宫正殿。
安乐道满心道理要说,但看到秦姝做派,全被堵在嘴里。
他硬梆梆地说,“陛下要为一女背弃天下?”
秦姝随性一笑,“太师,阿婉何德何能?”
安乐道听不得这个名字,“别在我面前提她。”
秦姝好奇,“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喜欢她?”
“陛下英明之主,怎堪留下污迹?”他坚持说。
秦姝轻叹,“我又何德何能?”
她真不是圣人,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为了名声苦自己一辈子,秦姝理解不了。
安乐道以拐杖杵地,“陛下,您是女帝,空前绝后的女帝,别的皇帝做到七分便是交口称赞的明君,您要做到十分,差一点就会被史官归为桀纣一流。”
老人家固执,对自己那套坚持了一辈子,秦姝不想费力气强行改。
“太师,我何苦为了后世评价辜负身边人,我只有一辈子,寥寥几十年,后世却有千千万万代,我总不能容不得别人说我不好。”
安乐道死咬着牙,秦姝最后加了一句,击垮了安乐道最后一点坚持,“太师,我三十一了,半辈子已经过去了,您非要看着我孤独一生吗?”
之后几天,秦姝定时去钟婉房间帮她换药,偶尔还得喂水喂饭。
“吃点菜。”秦姝舀了一勺蔬菜,送到她嘴边。
钟婉不喜欢吃菜叶子,但是她反抗不了,怕秦姝把她拖出去又是一顿暴揍,吃完蔬菜,她惴惴不安,“陛下,您最近是不是真的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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