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泽翻到登记册中那一天时,不出所料,那天的页码被撕了。
“那天可吓人了,”值班的护士惊魂未定,“那天是我值班,正在护士站和来我们科规培的小林医生聊天,俞夏忽然冲了出来,我忙上前问她怎么出来的,结果她不仅没理我,还要抢登记册,小林医生眼明手快,把登记册拿走了,她就要抢,没抢到就干脆咬了小林医生一口,小林医生吃痛,就让她拿到了。”
“她跑了之后,我忙联系保卫科,你说她也是会挑时候,午休时间大爷正好去食堂打饭不在,没人接电话,这边小林医生又被咬了,都见血了。”
监控里,俞夏套在肥大的棉服里,身形单薄瘦削,走路也轻飘飘的,活像棉服成了精。
撕登记册时,动作干脆利落。
她虽然单薄颤巍,但力气着实不小,被她咬了一口的医生比她高出一个头都没拦住她。
最后的画面是她从医院急诊科出口仓皇而逃时留下的一个极其模糊的背影,但好在能看清特征——驼色长款棉服,里面是人民医院特有的粉红色病号服。
往前翻,她失踪前在病房里的一段监控更加让人毛骨悚然——俞夏一开始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偶尔会看两眼手机,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盯着天花板,十二时十三分时,她忽然下床,走向了门口。
门口是监控的死角,他们看不到俞夏看到了什么,因而俞夏的动作显得十分诡异——她先是一直趴在门口,二十分钟后,她往后退了几步,神情恍惚,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对着门口声嘶力竭的叫喊着,通过映在墙面上的影子判断,她应该是又倒在了地上。
穿着隔离服的护士出现在了画面里,她把她扶起来,快到床边的时候,俞夏忽然把护士推倒,冲出了病房。
现代社会,监控无处不在,只要不是超能力拥有者,就逃不过它的法眼。
俞夏走的虽然仓促,但干干净净,干净到让张乐天一个头两个大。
她除了一张炸边儿的纸以外,什么都没留下。
好不容易找到的手机,可谓是“一穷二白”,除了和家人的通话记录外,什么都没有。
电脑里也干干净净,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
出租屋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地上沉积着厚重的灰尘,只有她倒地的地方是唯一的“净土”。
俞夏是一切的开始,她的死不会是一场意外。
许天泽翻看着俞夏的病历,终年慈悲的桃花眼愈发阴沉——俞夏的精神异常,伴有神经衰弱,可以认定是精神病。
精神病忽然犯病,冲出了医院,这个精神病人又偏偏是艾滋病晚期,一场感冒对别人无关紧要,但对她则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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