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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游一待就是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他认识了许多人,也听到了许多关于他们身上的事情。

他印象最深的是在一次跟随部落迁徙的路上,从野沙高原前往中部的林区,那是一段十分特别的马背旅程。

还记得,那时候一并随部落迁徙的有一队寺庙里的人,其中有一个叫格萨尔的出家人。格萨尔的长相和蔼,为人也十分亲切,是整个寺庙中最受孩子们喜欢的人,第二名是秦游。

在一个露营的晚上,格萨尔突然病了,从精神满满到憔悴黯淡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队伍里的医生说他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话音一落,悲伤的情绪笼罩着这个迁徙的部落。

秦游也曾经试着去救他,但很可惜的是失败了,格萨尔死在了路上。

他死得十分痛苦,挣扎的呼吸声在当时是那么刺耳,不过让秦游很意外的却是格萨尔脸上的表情,远比呼吸声更为平静的表情,他好像并不畏惧死亡,眼神依旧是那么的坚定,直到空气中的味道渐渐腐败

再后来,格萨尔的上师告诉他:死亡并非一个人的终点。死亡是生命另一章的开始。

上师低声念着:我们的存在就像秋天的云那么短暂,看着众生的生死就像看着舞的律动,生命时光就像空中闪电,就像急流冲下山脊,匆匆消逝

生命是无常的,出现和消失都是悄然无息的,那么除此之外又能留下些什么呢?一草一木?一花一叶?此时擦肩而过的某个人?曾经做过、想过的事情?

或许一切都会消失,但又不是永远的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那样,没有永恒不变的存在,唯一能拥有的,就是当下,只是当下。

秦游,也可以说是徐骞,顿时懂得了他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又过了两年,徐骞回到了一别多年的微城,目的是参加孟自秋的婚礼。

这时年龄已经三十岁的孟自秋总算踏上了婚姻的殿堂,女方是他去外面跑车时无意认识的,他帮了对方一个忙,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一个教高中语文的老师,个子不算高,长相斯斯文文,接人待物都十分客气礼貌。

为了参加这次婚礼,徐骞特意斥重金改头换面,嗨,其实就是让他看起来有些年龄上的变化,好歹也算是曾经的公众人物,而且任菲菲严朗等人也是会出现的。

就在他消失的这几年里,他认识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变了一些。孟良辰个头蹿得很高,比他哥都高了一厘米,但脸还是很嫩的;彭飞变胖了,头发倒是半点没少,多了分可爱;任菲菲剪了短头发,看起来更有女强人的形象了;严朗比过去成熟了不少,穿上正装也是有头有脸的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眼看渐渐到了尾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客人们也散了七七八八,徐骞正要找孟自秋打个招呼闪人的时候,却碰上了孟时钰(孟父)和孟良辰在对话。

我给你寄的药膏收到了吧?孟时钰的声音。

冷膏吗?收到了。这是孟良辰。

记得按时用,别用一条停一天的,要一次性到位。

知道了爸。

回去吧,我们也要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给你哥也行。

嗯,我也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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