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奇嗤的一声笑了,“我这个表妹还说过我什么坏话?”
“没有了。”
辛跃发现,江隐奇领着自己往枫树林的方向走。
“辛跃,你对疫情非常担心,但是你又无比坚定地要去纽约。”江隐奇说到这里就停住了,这是一个陈述句,并没有提出问题。
等了好一会,辛跃才说,“你要问什么”
辛跃不主动接话,而是反问。几天前辛跃有过念头跟江隐奇说说自己的故事,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江隐奇不是一个好的对话者。江隐奇会嘲笑她的。
“怎样深切的感情,才会让你如此不顾一切?”江隐奇说得挺认真的。
“阿姨跟你怎么说的?”辛跃还是反问,她还是不想回答。阿姨自然是指刘蕾的妈妈。
“小姨说,你很勇敢,当年很勇敢,现在依然勇敢。”
“勇敢?我想她实际上想用的词的鲁莽?或者是疯狂。”辛跃自嘲地说。
“你自己觉得应该是哪个词最准确?我想听你自己的词。”江隐奇在谈论感情的时候,要比平时真诚得多,没有显出哪怕是一点点的不屑或者不耐烦。
“一言难尽。”
“那就多说几句。”
“我不想说。我不想让你觉得很狗血。”辛跃其实一直认为刘蕾的妈妈肯定给江隐奇说过什么。
“你的故事狗血吗?”
“那是我自己的故事,我懂那其中的意义。但是,我怎么能要求别人理解?我听过的刻薄话太多了。”
江隐奇扭过头来,凝视着辛跃的眼睛。像是要看透辛跃的心思。
“辛跃,我不会通过别人的描述来理解你的故事。你说得没错,太多人会因为无法理解而胡乱评论别人的爱情。《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写得那么好,但是落在很多人的嘴巴里的评论却是:查泰莱夫人因无法忍受性无能的丈夫,爱上了低贱的园丁。再比如俄狄浦斯,如此寓意深刻的希腊神话,落在俗人的口中,就是:俄狄浦斯因杀父娶母,遭到刺瞎双眼的惩罚。所以,我会自己去读那些书,而不是听人简介。”
辛跃笑了,江隐奇似乎正是自己期待的倾诉者。
江隐奇接着说,“如果你讲的足够好,我想我应该可以懂。这些年,我接到的设计项目挺多的,你知道秘诀是什么吗?就是听客户讲他们的故事,讲他们的梦想。我希望能在他们的梦想和为他们建造的房子之间搭起一座桥梁,那就是倾听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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