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车开下高速,又是怎么回到小区的,一路上,她的脑子浑浑噩噩,想理清思绪,但一思考,太阳穴就像是要炸开似的,呼吸也非常困难。
回到家里,屋子依旧静悄悄的,和她离开时没有什么分别。
她简单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睡不着,她又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得找点事做,不然她会发疯。
她浑浑噩噩地打开文档,望着一片空白的文稿,无数个念头纷涌出来,刺痛的心一点一点安静下来。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自己这短暂的二十八年平淡无奇的人生。
若说有一段真正开心的时光,许是小升初以前的十二年。
那时候向义军的事业有了起色,虽然忙碌,陪伴她的时间不多,但每次回来,总会给她买许多小玩具,说话也和颜悦色的。
母亲没有工作,整日在家收拾家务,闲下来了,就出去买点菜,她每天放学回家,总能吃到一桌好菜。
日子虽然平淡,但总算还有盼头,偶尔向义军也能抽出一点时间,带着一家人出去逛一逛,走一走。
虽然向义军和周玲对她的课业要求非常严格,但是哪个孩子不是在父母的念叨下努力学习的呢?她看得开,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直到初中第一年快结束,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向云被迫开了柜门。
向义军顾及脸面,当众斥责她,拽着耳朵将她从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她才意识到,或许父母对她的爱,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
在向云接受心理治疗的一年时间里,向义军生意失败,抵了公司去还债,还妄图东山再起,又借了一笔钱,却被他当成心腹的兄弟坑害了,败得一干二净。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财运是被向云败了的,向云是个喜欢同性的怪胎,养了这么个女儿,是他家门不幸。
往后十来年,他不再想着发财了,中规中矩地打工挣钱,养家糊口,日子挪腾着得过且过,对向云再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之后向云贷款上了大学,半工读交学费,又执意考了研究生,因为向义军和周玲上了年纪,年轻时积累下来的毛病渐渐显露,不适合再工作劳累了。
向云每个月给他们打生活费,足够他们日常开销。
向义军便歇业在家,但是向义军和周玲对向云曾喜欢同性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所以为了防止向云翅膀硬了变得叛逆起来,他们就想方设法要让她早早嫁人。
向云不是不明白他们心里的弯弯绕,但她从来不愿跟他们细细计较,他们终归是她的父母,她再难过,也甩不脱这一身沉重的包袱。
时间在她的记忆里变得模糊起来,她已习惯了父母的冷漠,所以再苦再痛也能平静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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