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女眷们自听过这个传说之后就不敢多想。
赵姨娘先慌了,见探春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提小鸡一样拉住,她坐在地上来不及站起来,忙抱住探春双膝,嘴里说:“做什么?做什么?大人奶奶哎!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您老人家大慈大悲,可放过她罢!”
女狱卒拉不走探春,一脚踹在赵姨娘面门:“妨碍公务,再不松手便杖责你个老东西!”
可任她怎么骂,平日里油滑的赵姨娘一下都不松手,探春泪水落下来,她从懂事就不喜赵姨娘,觉得她世故又刁滑,背后里有赵家舅舅们撺掇着无恶不作,又笨脾气又大,总被人当枪使。当初她管家时没少因此被低下的婆子媳妇们看笑话。
她小时候不懂事时还依偎在赵姨娘身边撒娇,一口一个“娘”,可从六岁开蒙后便没有再开口教过娘,只是冷冷而疏远的喊她“姨娘”。
而她素来与太太亲近,一则是为了谋个好前程,二则是因为她心里暗暗渴望万一太太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该多好,实在不行,便是默默无闻的周姨娘也行啊!
可是被人抓走的生死存亡时刻,还是那个被她无比嫌弃的、市侩的、牙尖嘴利的、无理取闹、爱贪小便宜的赵姨娘不顾一切的抓住了她,与狱卒求情。
她的双手被狱卒不客气的掰开,又急得哀求狱卒,用她一生都未说出口的柔软腔调求人,额头上还沾染着被狱卒踢中时狱卒脚上的煤灰。
探春忽得后悔。
早知道……
她多叫一声“娘”多好。
探春昂首抬头,反手攥住赵姨娘胳膊,与狱卒说:“大人,她是担心我出事才这样,我跟着您走便是,您莫要伤着我娘。”
“什么?”赵姨娘忽得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盯着这个从未承认过自己的女儿。
探春重重的攥她胳膊一下:“儿不孝,没有侍奉过娘,娘莫要怪我,不然我走得不安心。”
“不怪!不怪!”赵姨娘的眼泪也跟着噼里啪啦掉下来,她一声长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啊!我儿!”
狱卒却不顾她俩人挣扎,又挥手叫了两个帮手,将探春直接拖了出去。探春只顾得上喊一句:“娘!——”就被拖行着往外头而去。
“探丫头!啊!——”赵姨娘慌得又去拉探春,却只撕下她一片裙角。她见大势已去,对着探春被拉走的方向不管不顾大声嘶吼道,“活着!别要脸!活着!贾府门口!娘在那等你!要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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