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期愣了一下说:“对不起。”
“没什么,”向宣说,“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他已经基本忘记了和父母住一块时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张唯一剩下的照片,他或许也已经忘了父母的长相。
“如果,”祝期咬了下唇,他把目光放在了向宣身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得平静,可明显能感觉到在压抑着什么,“我说的是如果,你知道自己下一世的命很不好,那你还会去吗?”
向宣伸手把前面的隔音挡板放了下来,目光对向祝期,一字一句道:“命好不好不是别人说的算的,生活是我自己的。即使在别人看来我这一生过得再悲惨,只要我不这样认为,那么它就是甜的。”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活才算甜的?”祝期问。
“活着。”向宣说。他的人生里没有什么酸甜苦辣,只要活着他就觉得满足。即使最开始烂在泥土里,他也能飞上九霄,若是被砍断了翅膀,他就在烂泥里开出花。
汽车飞逝而过,一抹月光偷偷照了进来,在祝期脸上划过一道洁白的光,他笑了下:“那就好。”
向宣却有一阵恍惚,心脏停跳了半拍,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脑子里像是有根弦“咔嚓”一声断掉,围着的东西露出了些许一晃而过的记忆,难以抓住而又毫无逻辑,却与面前他所看到的场景奇异地重合在一起。
景是不同的景,人却是相同的人。可这一幕过得太快,他连尾巴都没来得及碰到,记忆便逃得无影无踪。
向宣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外面飞速闪过的建筑,他想,应该是酒精产生的幻觉。
*
“祝期,”宦伊控制着蝴蝶稳稳当当落在了祝期左手的食指上,“好久不见。”
祝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直率道:“前几天才见过啊。”
宦伊:“……”
祝期和向宣正坐在一家高档餐厅里等着一个“人”,但那个“人”还没到,宦伊却不知道为什么跑了过来。
听到祝期的说话的声音后,向宣看向他,然后注意到了那个蓝色蝴蝶。蝴蝶的蓝色淡淡的,落在祝期瓷玉般的手指上,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看到一个会说人话的蝴蝶,他没表示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
祝期转了一下手腕,把蝴蝶正对着向宣说:“这是宦伊的灵体。”
宦伊炸了毛,挥着翅膀飞起来,不停地在空中转圈:“你怎么什么都告诉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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