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什么然后?”段兰婷疑惑反问了这句, 而后看着章杉瞬间郁闷的神情, 忽然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噢,难道三哥你指的是自己吗?”
“……”
“我当然也不舍得你了。”
这个答案勉强能让章杉满意, 他顿了顿,又追问道:“怎么个不舍得法?”
“那你想要我怎么形容?”
“今早尹小姐的建议,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考虑?你不是说可以考虑的吗?”
所谓“尹小姐的建议”,自然是指尹佳月撺掇他俩谈恋爱的事。
段兰婷可可爱爱一歪头:“我以为……”
“以为什么?”
她没说话,只用手肘撑着膝盖,托腮看他。
她曾在他与别人谈笑风生的时刻,无数次这样仔细端详他,目光最终总忍不住停留在他眼角那颗勾人的泪痣上。
根据命理学说,有泪痣的人大多孤独流离、多愁善感,还容易为情所困。
但三哥例外,他是个潇洒的傻瓜。
他也永远不会为情所困。
因为她也喜欢他。
“我以为,我们早就默认彼此是男女朋友了。”
……
另一边,南银纱背靠栏杆,拿了块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破布擦刀,她擦着擦着转过头去,若有所思看向旁边的晏之卿。
“你今天话很少。”
晏之卿笑了笑:“我话本来就不多,你也知道。”
“可今天格外少。”她将刀放在一旁,一本正经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实话,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因为今天的任务,还是昨天的任务?”
“今天的任务虽然失败了,但大家也尽力了,荣辱与共,没什么遗憾的。”
“那就是因为昨天的任务了?”
他垂眸,难得沉默,又或者是没斟酌好该怎么开口。
南银纱明白了,她迟疑半晌,放轻嗓音,满含歉意地解释。
“我知道,昨天的任务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太难为你了。可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尤其是最后,如果不留下你的话,凭我的车技根本到不了目的地,所以我只能委屈你。”
大家都很清楚,在那样的赛制之下,最难的并不是主动赴死的队员,而是坚持到最后完成任务的队员,因为后者要背负的,是如泰山压顶般的精神压力,枪林弹雨也必须往前闯,哪怕一步行差踏错,都有可能导致全队覆没。
而他们,终究是选择把这个位置,留给了晏之卿。
晏之卿没有拒绝的权力,他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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