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姜羡余趴在窗沿冲他歪头笑。
“你也没睡啊?”他说,“我也睡不着。”
谢承弯了弯唇角,转身去给他开门,还没离开窗边,姜羡余就撑着窗沿跳了进来。
落脚的地方太窄,他踉跄了一下,趴到了谢承背上。
沐浴后的清香扑鼻而来,谢承身子霎时一僵。
姜羡余察觉,立刻撒了手。
“咳,我就来看看你。”
欲盖弥彰。
谢承紧了紧拳,没吭声,而是去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才问:“为何睡不着?”
姜羡余屁股坐到谢承书桌上,“我哥明日要去杭州。”
“嗯。”
“然后我又被骂了。”
“嗯?”他的叙述毫无逻辑,谢承着实不解,“为何骂你?”
姜羡余开始告状,语气委屈不已,“他们怕我离家出走,不让我陪你去金陵。”
谢承微讶:“……你要和我同去?”
“不然呢?”姜羡余反问,“我不能去?”
前世他就答应谢承陪他去金陵考试,只可惜后来又闹了别扭,没能履约。
之后便是一别多年,再见之时已是阴阳两隔。
若是早知那就是永别,他说什么也不会同谢承闹别扭,更不会胆怯退缩……
谢承默了片刻,道:“明日,我去说服师父师母。”
姜羡余顿时笑开:他就知道!谢承也想让他去!
“不用,我爹娘已经同意了。”他抱着胳膊,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谢承。
谢承渐渐明白过来,少年不是来告状,而是来求夸奖的。
他不禁弯起唇角,嘴上却还在“为对方着想”,说:“前后最少半个月,会耽误你功课。”
姜羡余不在意地摆手,“反正我爹说我‘念书也就那样’,耽误就耽误吧。”
谢承不说话了。
只要他想,还能找出更多理由和借口,劝少年不要去。
但他此刻并不想。
他想与少年形影不离,前世就遗憾未能如愿。
如今少年愿意,再好不过了。
姜羡余从书桌上下来,“我是不是耽误你温书啦?”
“没有——”
话音未落,两人都听见了院外的脚步声。
姜羡余耳朵灵敏,还听见了环佩叮当的响声,立刻从步态和声音辨出来人身份,呲溜一下钻进内室。
谢承压根来不及阻止。
笃笃笃——
“阿承,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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