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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晚久久还有徘徊不去的霜寒粘附在干燥的白砂石上,与之融洽无比的是清冷得过了分的庭院。
冷而清寂的庭院中忽而迸发出了的巨大声响,那样的动静让似乎停摆的时间忽然一下又重新流淌了起来。
脆弱的气管在痉挛般收缩着,鲜红的血液被声声咳出,没有多少时间,本来冷清的地方也一下子围拢了跑前跑后的仆从,点燃的灯笼几近亮成了白昼。
被砸得稀烂的摆设旁人视若无睹,带着血水的铜盆换了一盏又一盏。
而在最后虚弱地平躺在更替换上的干净被褥中,曾经折磨了他良久也让他畏惧了身为人时大半辈子的病痛在眨眼间又席卷而来。
面对这一切的鬼舞辻无惨却是显得冷静极了。
久病折磨下的身体上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那么脆弱不堪,但和在阳光下的粉身碎骨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日的白天无惨没能从床铺上爬起来。
第三日也没有。
直到第四日他终于可以坐起身来了,鬼舞辻无惨凭借着他冷声问来的年号推测出了自己如今的年龄,极为深邃的瞳眸印在模糊不清的铜镜中似乎竖立起来了一瞬。
嘶哑而虚弱的声音却给人以无法违逆的感觉:“去,将管家叫过来。”
记不清容貌的侍女低头踏着碎步走了出去,面色沉稳中也不乏谨慎的管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即使是很有可能会夭折,可古老家族的继承人到底生来就比他们命贵,无论是怎样离谱的要求他们都是只能尽力去满足。
所以这次他们的少爷又是对什么事不顺心了?
没有等他颤颤巍巍地将话问出口,无惨的神色本来看起来还有几分亟不可待,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的庭院中要添些新人了。”
重合的时间已经到了转角处,无惨觉得自己尚可以等。
任何的差错都是不被允许发生的事。
久远的记忆在吻合的环境中很容易就能够被筛查出来,同样的时间同样被派遣出去做这事的人,可是那个人没有出现。
没有一个人被留下来,无惨忽然将手中的瓷器掷去庭院中摔了个粉碎,然而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如今都能令他气急。
他喘息了几声,恨绝地挥散了想要拥上前来的仆从,这次他的声音中的急切再无法掩藏:“再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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