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灼烧着在不断化作灰烬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可在见到零的那一刻鬼舞辻无惨却还是维持着那副愤怒的神情, 不甘在他的殷红的眼底一直都燃烧得旺盛极了。
从前的鬼舞辻无惨总是将那些情绪遮掩得很好,还是人类恶疾缠身时他尚能如此, 而当时间在他的身上杂乱地裹作一团后便更是这样。
“谁让你——过来的?!”
零不太确定地停住了步伐,到了此刻他还是愿意听一听对方最后的命令。
而见零还真就如此听话地只是直直望着自己, 鬼舞辻无惨也一怔。
阳光下属于他的一切都在难以忍受地发出最后的哀鸣, 可他在此时却仿佛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低低笑了起来。
“……还有你在。”
一瞬间仿佛明白了在沸腾的滚烫血液代表了什么, 零避无可避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多么完美的形态, 不需要……畏惧阳光。”
时隔千年他还是将那用其他动词替代过去的词汇给说出了口, 并非是感到恼怒或是其他什么理由, 一直以来能让他感到畏惧的东西从来只有一个。
刀刃劈砍过脖颈无法造成有意义的伤势, 以众多倒在地上的性命换来的不过是将鬼舞辻无惨再多拖在这阳光底下一秒的时间。
那怪物般的身躯上除了正在不断剥离散落的伤势外也无可遮掩地将老旧的伤痕暴露了出来,通往荫蔽之地的道路被鬼杀队的剑士们拼着性命来堵。
而在说完那句话后,鬼舞辻无惨那平静到诡谲的梅红色的眼睛里便只剩下了那道锁死的身影。
细微地闪烁着光晕的浮尘在刹那间静止了下来,炭治郎被倒在他身边的剑士堪堪一拽才得以躲过了鬼之始祖那宛如临死前最后挣扎的攻击。
从脊背上延伸出来的刺鞭将没有任何异状的身体全然刺透了,先前没有感受到半分的痛楚在此刻全都涌了出来。
零这次站在原地再没有躲避,反而抬手虚虚环住了身前那道苍白而虚弱的身躯。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称不上一个拥抱。
令人牙酸的声响从被狰狞的刺鞭贯穿的伤处寸寸响起,即使随后那暴露在阳光底下的脊背都化作了齑粉,无惨依然死死地在盯着零毫无变化的眼睛。
无惨的声音干涩到不可思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无法变成新生的鬼王来摧毁眼前的一切?
“……有关血液诅咒中的束缚,它一直在这里。”零摸着自己的心口,对于在这最后还要让对方在刻骨铭心的绝望中再加上一味料,他不忍地将话说完。
“背叛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因为不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个体,没有办法接受这强制传递来的所谓的传承,即使不需要再畏惧阳光了,他的心脏也会在眼前的鬼之始祖彻底消散的那一刻随之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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