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多在京都的商界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到了穷乡僻壤的响水湾,要名分没名分,连钱也没地方花。
犹豫不决了一会儿,孟多从床上站起来,把帐外的阿洛叫了进来,说:“我们去找鹿时应。”
与其在帐里胡思乱想,不如和鹿时应当面说清楚。
阿洛说:“主子,赵将军说的话那么难听……”孟多说:“他的话我只当个屁,又非鹿时应亲口所说,你主子才不在意。”
阿洛说:“那我去请鹿大人,主子就别出来了,伤风才好”。
孟多说:“你请不来他。”
阿洛只好扶着孟多离开营帐,朝主帅的帐方向走,新支的帐子在营区的后面,要绕过伤兵营才能走到。
此时太阳才刚西斜,海面金光闪闪,如果不是海上猎猎作响的战旗如同招魂幡一般摇曳,很容易就忘了这是刚停息的战区,忘了侵略和死亡。
离得很远孟多就看见鹿时应背对着他正眺望海面,一身黑甲冷衾立在那里,身旁站着两名亲卫兵。
孟多正欲上前,赵蕴不知从何处来的,快步走到鹿时应身旁,抖开臂上的斗篷给他披了上去,鹿时应低咳两声侧身与赵蕴交谈。
鹿时应没有注意到孟多,但赵蕴却有意无意看了眼孟多来的方向,不知说了什么,鹿时应的侧脸露出淡淡的笑容,他们并肩往主帅帐中走去,夕阳倒映在海面,微波粼粼中,他们的背影仿佛也披了光,美丽的像绝世的画。
孟多看着他们,发现自己除了有一点花不完的臭钱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和鹿时应并肩而战的能力,没有替鹿时应分忧解难的谋略。
他只是一只富可敌国的可怜袋鼠。往主帅帐回的路上,鹿时应无意间朝远处看了一眼,突然看见一只灰色的小帐旁正站着让他朝思暮想的孟多,孟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没看见他。
鹿时应丢下赵蕴,朝孟多快走过去,在孟多没有反应过来时将孟多抱了起来。
“脚还没好。”鹿时应说。
孟多顺势搂住鹿时应的脖子,看了一眼远处的赵蕴,莫名其妙心头涌上一丝委屈。
鹿时应低声说:“怎么出来了?”
孟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前几天落水、被人责备、风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见了鹿时应,他却鼻头一酸,委屈了一把,丝毫没有京城巨贾孟老爷的影子。
谁能想到流烟河畔一掷千金风流无双的孟老爷也能如此小家碧玉的委屈巴巴。
孟多说:“……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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