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颗颗打磨的佛珠上还刻着美知的名字,在他手里转动了十几年,祈福了这么多年,最后散落一地。
他弯下腰一颗又一颗捡起来,当捡起最后一颗时,眼前出现了一双黑靴子,人见伊春捡起佛珠支起身子,面前和他有七分相似的男人并没有称呼他为父亲,他和自己以前一样,冷情着一张脸,开口就说道:“你知道吗,美知她回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喊她为夫人了。
手里刚捡的佛珠从他掌心滚落了下去,一直滚到了阴暗的角落里才停下。
人见承平喃喃:“她还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时间唯独放过了她,不过这也是她应得的……你说呢,父亲?”
人见伊春没有回话,他没有去捡地上那些曾经在他心里分量很重的佛珠,而是错身而过,朝着门口跑去。
他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他如此长时间的奔跑了,人见伊春气喘吁吁地追出去,他依稀看到台阶下方的那一对兄妹的身影,但怎么也追不上,他扶着一旁的树干大口喘息着,想要呼喊曾经在梦里喊过千百回的名字,或许是愧疚作怪,名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看着两人在不断远去,这一次机会再不抓住,或许这一次就是永别。
人见伊春慢慢平复了呼吸,刚刚的冲动好像随风一下子就散了,美知却好像感应到了他一样,停住了脚步回过了头。
他们隔着很长的距离对视着,她应该是在对自己笑的,他的心不再像这座空旷庙宇孤寂,有什么东西充斥在他的胸膛,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跟在美知身侧的鬼蜘蛛挥袖甩出一袭大风,逼迫人见伊春不得不往后退,风沙迷眼,他用袖子遮挡住眼睛,等到周围平静下来,面前宽阔的路上已经没有人了。
鬼蜘蛛生气起来不好哄,美知不得不将自己回去的日程又往后推了一步,实在是没办法再拖下去了,美知才试探地让他送自己回去。
能让鬼蜘蛛放行是不可能的,美知没办法,只能试着将鬼蜘蛛一起带回去看能不能行。
当美知被鬼蜘蛛抱着跳下那口井之后,并没有发生之前那样的眩晕,美知想起上次的举动,或许手机是媒介也不一定,当她从鬼蜘蛛身上跳下来,手指刚接触井底,周围就散发一阵刺眼的白光,鬼蜘蛛反应很快抓住了美知的手。
这一次适应了许多,美知醒得很快。但她睁开眼时,入目的是医院里的天花板。
她这是……?
管家坐在一旁削苹果,她从床上撑起上半身时,管家替她放好的枕头,细心询问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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