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时候,带着宫柔回来的他在淳安供奉院前厅撞上了同样练剑归来的谌巍。
谌掌门今天早上因为某人的原因耽误了练剑的早课,刚刚才补上。
他也没有在发现车山雪不见后马上去找,因为越发贴心的李老三专门让仆役守在客房前,等谌巍一出来,仆役就告诉了他车山雪的去向。
谌掌门通过经验判断没什么危险,也从那个助眠的祝术——不然他怎会睡过头?——感觉到车山雪暂且不想见他,干脆留在了供奉院,练剑练得大汗淋漓。
所以车山雪见到的谌巍,是一个只穿了旧练功服的谌巍。
但和谌巍浑身朴素相比,此人刚刚练完的剑意没有一点半点遮掩,就像是风中飒飒作响的竹海,竹干光泽如玉,晶莹剔透,好似琉璃彩宝,而竹叶轻柔相撞,暗藏着锋利的边缘,每一片都泛着微光。
车山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接着发现原本在他右边的谌巍闪身到他面前。
竹海如画,画中人亦是英俊潇洒。
车山雪胸中一滞,连忙停掉灵觉,这才让那竹海幻境散去,真真切切地看到谌巍本人。
……啧,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能比年轻人还英俊?
车山雪心中不满。
谌巍在打量他的脸色。
一番对视,确认车山雪气色好了不少,就是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谌巍便指出他从早上一直记挂到现在的事:“你没吃早饭。”
这个时候不理睬好像有点无理取闹,车山雪瞧了瞧周围停下脚步偷听的人,无奈回答:“在岛上吃了。”
“那一起吃午饭吧。”谌巍说,并瞥了跟着车山雪的宫柔一眼。
“我去找三师兄。”宫柔立刻说,“和他一起吃,吃完我去搓麻绳,师父不用担心我。”
说完,不等车山雪看过来,小姑娘转身就跑。
这下车山雪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谌巍的邀约,他纠结地盯了眼前这镇定男人一会儿,还是跟着他走了。
两人穿过前厅,拐上一条通往后花园的小路。他们背后,安静的前厅半晌才爆发出一阵议论,偷听的人们交换着这些天他们听过的消息,个个脸上都是掩饰不了的八卦之色。
“昨晚那件事你们知道吗?”
“前些时候在铁龙车上……”
“你们都不知道吧,青城山……”
大衍邸报有好些日子没发过了,那个和大衍邸报作对的报纸也没有再出现,机灵的商人们嗅到机会,给地方上的祝师交了一笔钱,又搜集了不少天晓得真假的消息,花上几个铜板请不得志的文人捉刀,什么胡乱的事情也敢往邸报上放。
虽然觉得新邸报没有旧邸报好看,但习惯了一天一张报纸,和邻居们侃大山的百姓们还是蜂拥来买。
普通商人哪里有供奉院或朝廷这样的情报渠道,更找不到人采访,他们搬上邸报的消息都是些传遍了大衍的谣言,但百姓们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关于大国师和青城掌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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