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此话当着楚阆的面,提了楚阆已经及冠应该将摄政之权归还,又含沙射影说沈辞专权。
若是前世,楚阆便会站在林禹这一边,一心只道林禹是帮自己的,可如今再听,只觉得讽刺,林禹的话说的对,却不是为了他。
聪明如沈辞自然听得出林禹话中的意思,他神色冷淡:“琰王殿下与陛下亲如手足,尽心辅佐自然是好的,庆德皇帝陛下若是知晓,定能安心。”
林禹深深地看了沈辞一眼,对楚阆行礼道:“既然陛下对祭天大典一事已有决断,臣便不再多言,告退了。”
临走时,林禹的目光略过沈辞雪白的脖颈间那道颇重的红痕,已经有些青了,在沈辞脖子上十分扎眼。
楚阆点头,亦没有错过林禹那略带深意的眼神。
楚阆眼眸深沉,一瞬间周遭又冷了下来,比方才他听到琰王的反应还要强烈,而这一次的冷意,却是冲着他旁边的沈辞去的。
沈辞被楚阆扶着,好似被黑暗笼罩,他心口一痛,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牵动了本就隐隐作痛的心口,仿佛那里有一道陈年旧伤,每一次的咳嗽都会将那道伤口撕裂。
沈辞似感觉到什么,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是咳嗽声并没有停下来,而那指缝间竟有殷红流淌下来,低落在他雪白的锦衣上,似绽开的红莲。
楚阆没想到身侧的人忽的咳成这样,连忙替他拍背顺气,扶着人在龙床上躺下。
他收敛了方才低沉得情绪,沉声对外面候着的赵殷道:“传太医!”
第5章 在龙床上治病
御书房外室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太医,几乎是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传了个遍,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楚皇帝出了什么事。
楚阆站在床榻边上,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沈辞,他方才咳了半个时辰,就差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了,此刻面色苍白地睡着还是因为太医动了针的缘故。
楚阆眉头紧锁,上一世沈辞虽然不骑马射箭,却也很少生病,印象里,沈辞只病过一次,不过也是很快就好了,像如今这般咳血,是根本没有过的。
把脉的太医手回收,战战兢兢道:“回陛下,国师大人是因为受了风寒,寒气入体才导致身子虚弱,从而生出咳疾,并无其他不妥。”
这话,楚阆今日已经听了不下二十遍,外头跪着的太医,每个人诊完脉都是这番说辞。
屋内的气压愈发低沉,就叫一旁的赵殷也忍不住抹汗,从昨日开始,他们大楚的天子,就变得不一样了,帝王的威压简直能让人当场窒息,国师沈辞是表面谦和但手段狠厉,而陛下,是直接告诉你,你小命不保。
楚阆默了半晌,忽然笑了一声:“你们太医院口口声声告诉朕,朕的先生只是风寒,可你们见过小小风寒令人咳血咳了半个时辰的吗?!”
太医院院首连忙跪下:“是臣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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