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宛珑或许多多少少察觉一些。可她看穿他脆弱内心,心知他的走火入魔已经难愈,此生无法离开长莱山,不愿戳破他的幻想,希望他至少有些可以执念的东西。
“我想……她是天上的明月,只有从前的我才能与她相配。”
越是如此,他潜意识越想掩藏那个不堪破败的自己,只用仇恨加以掩饰,这才数年如一日地不能清醒,时不时走火入魔,难以自控。
“我忽略了,明月早已为我下凡,是我在浪费她。”
也许那一瞬,谢狂衣已经开始面对自己。
第二日他便去世了。
显得那一夜的谈话太过虚幻,昙花一现到谢连州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谢狂衣,是从前那个充满仇恨的,还是如今这个想要面对自己的?
可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最强的谢狂衣不只是刚猛霸道,一心想要摧毁对手,更是从不躲避,能够直面自己内心的。
当他面对舒望川时,心里最诚实的那个声音,不是杀,而是赢!
谢连州面向舒望川的长刀,险之又险中,劈了三十一下,处处落在长刀刃面不同处。
他要赢!
舒望川被这过分密集霸道的节奏压得喘不过气来,又忍不住分心去想对方落在长刀上攻击是否有其他用意。
谢连州已经完全建立起属于自己的节奏,落向舒望川的攻击繁密而狂暴,让他疲于计算,预判能力大大下降。
这样下去不行,舒望川率先做出判断。
或许……舒望川长刀一转,在本应后退时迎了上去,强硬地不像从前的他。
台下传来一片惊呼。
从没人看过这样刀势凶猛的舒望川,他竟被谢连州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对攻,疯狂的对攻。
两人你来我往之中,花招越来越少,速度越来越快,哪怕只是最朴实的招式,也因为让人看不清的迅捷而显得杀机盎然。
铿锵有力的金石之声中,舒望川的长刀发出一声轻轻的悲鸣,除却舒望川自己外,只有谢连州听到了。
谢连州的刀势愈发猛烈,仿佛完全放弃思考后续,一心想在片刻之间爆发出所有功力。
旁人惋惜他太过心急,担心他粗疏之下被舒望川抓住马脚,舒望川却知道……他是在逼他用刀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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