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问她:“如果每个人的寿命都只有十年,二十年,这会让你感觉好些吗?”
月牙儿愣了愣,忍不住去想谢连州所说的情景,最后羞愧地发现,如果真是那样,她心里确实感觉好了许多。
谢连州继续道:“如果每个人都有心疾,每个人发作时都会疼痛……”
月牙儿发现,在这样假设的情景里,她突然不觉得自己只有去死才是解脱。这种念头让她惊恐起来:“……我是个可怕的人。”
“不,你不是。这只是……人之常情。”
谢连州摸了摸她的头,对她道:“不要将自己和别人比较,你的病就不会让你那么痛苦,不要将你爹同别人比较,你就不会那么愧疚。”
月牙儿总是想着,一个身体康健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不被生了重病的女儿拖累的父亲又是怎样的,所以她才生了死志。
月牙儿想了许久,许久,最好道:“或许你是对的,只要我不再那么想,心里便会好过许多。”
谢连州道:“我还有一件事要教你。”
月牙儿有些好奇:“是什么?”
会比刚刚那些话还让她震撼吗?
谢连州道:“一个小小的道理,但它帮助我走到了今天。”
月牙儿不得不承认,她的胃口被吊起来了。她轻轻推了推谢连州的手,道:“谢大哥,你快说。”
她比刚坐上屋顶看星星时要活泼多了。
谢连州笑了一声,道:“你记住,往后只为那些能改变的事情痛苦,这种痛苦能够帮你达成你的目标。对于那些不能改变的事情,忘记它们,无视它们,将它们抛到脑后,不要为它们产生任何使你受折磨的情感。”
月牙儿好像有些懂了,却又好像还不明白,最后嘟囔道:“好像很难。”
谢连州轻声道:“你可以慢慢学起来。”
月牙儿看了会儿天上的星星,突然很认真地应了一声,像是做了决定。
谢连州对她道:“夜有些深了,我带你回去吧?”
月牙儿点点头,又道:“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
谢连州替她把大氅又系得紧了些,道:“问吧。”
月牙儿道:“谢大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就这样被他一眼看穿。
谢连州笑,说道:“我听过许多事,看过许多书,也学过许多道理,最后渐渐发现,几乎所有事都是过去旧事的重新上演,总有些东西亘久不变,几乎可以完全预料。”
月牙儿其实没能完全明白,但她努力记下谢连州说的每一个字,希望将来等她长大,她也能成为谢连州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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