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戈搅了搅衣摆,两手交握在身前拿着巴掌大的链条包。高跟鞋哒哒地撞在理石地板上,鼻息间消毒水味道浓烈刺激,娇娇女苏戈鼻子发痒,喷嚏要打不打的很是难受。
察觉到池彻低睫投来的目光,苏戈慢吞吞地将揉鼻子的手垂下,嘴角抿着,露出个还算亲切灿烂的微笑。
如果小珀在这,肯定会大跌眼镜。她哪里见过苏戈姐如此温顺的一面。
等池彻正回视线,苏戈才稍稍舒了口气。一直到进了池彻的办公室,她心里仍在想,池彻出国前两人闹掰是自己的责任,还是池彻的锅。
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关乎到苏戈在池彻面前能不能挺直腰杆。
不过……就现在的形势来看,不论当年事情如何,处于下风的始终是自己。
池彻的办公室和程二傻的病房在同一楼层,和病房隔着条两条走廊,采光和朝向都很差,苏戈刚进门便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有一股冷风。
她下意识看向池彻,后者微低着头,抬起右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贴在耳廓后,穿过细细的挂耳绳,将口罩摘了下来。
比他手指更漂亮的是那张脸,可能是口罩戴久了,他的唇色格外的红,不知是不是光线充足的原因,他皮肤比苏戈记忆里又白了些,瞳仁黑的纯粹,整个人带着一种病态的颓。
池彻拉开椅子坐下,将病历本搁到文件格里,随后抽出另一本低头记录东西。半晌,他才抬头,似是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小尾巴。
小尾巴在他写档案时板正地站在办公桌前,腰背笔直却随意闲适,脑袋朝一边歪着,目光直直地洒在池彻正在写的东西上。
她怀揣着上学时犯了错被班主任拎去办公室问话的忐忑情绪,又按捺不住好奇,池彻当了医生后,那一手风骨凛然的瘦金体还在不在。
额……他还真是“入乡随俗”啊。
苏戈瞧着鬼画符的笔迹,不自觉腰越弯越低,竭力辨认池彻写的加密代码,眉头拧起。
他堕落了,长大了字都不好好写了。
见他突然停了笔,苏戈疑惑地缓缓抬头,视线不紧不慢地顺着钢笔笔尖抬高,劲瘦嶙峋的手腕,比白大褂袖子长一小截的衬衣袖口,最后慢慢掠过结实的胸膛。
对上池彻视线前,苏戈先注意到他紧绷的下颚线,意识到他正抬头看自己。
“在国外呆久了?”苏戈问得理所当然,“哪个字不会写?”
“……”
苏戈眨眨眼看他,一脸不敢置信。许久,她恍悟地啊了声,嘴角翘着,笑得略感失落:“不能吧。没认出我?我以为我是那类化成骨灰你都会记得的人。”
四目相对。小尾巴不知所谓地眨眨眼。
池彻薄唇抿成一条线:“苏戈。”
被点名的人缓缓站直,扬声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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