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时注意着晏文是看不见的,步子踏得又小又慢,拉着晏文的手,时刻提醒着晏文前面有什么样的障碍物。
“走向周淼的时候,步子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其实这么多年,殷芸有无数的机会去找周淼,但是她没有,因为她一直没有准备好。”
“不是不好意思吗?当年她其实什么都知道,所以面对周淼的时候会有愧疚不是吗?”
陆离轻轻笑起来:“有呀。”
“可是你们是极好的朋友,好到是可以睡同一张床的朋友,可以将彼此的秘密讲给对方听,你其实知道只要跟周淼道了歉,两人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没有来往。”
晏文微微有些诧异:“朋友之间是这样的吗?”
晏文这话一出口,再次诧异的就是陆离。
陆离侧头微微觑了晏文一眼,而后接着拉着晏文的手:“反正我和我的朋友之间是这样的,晏老师可以试着理解看看,如果实在觉得不妥,也可以带着晏老师对朋友的理解。”
晏文郑重其事地点头。
“所以剧本上有写,两人见面,殷芸并没有给周淼道歉。”她拉着晏文坐在自己身边,“她就只安静地坐在周淼的身边,像同周淼说起这几年一般,说了一个故事给周淼,她不是故事里的人,她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了一出默剧。”
“所以是将殷芸从角色里抽离出来,这时候的她已经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了是吗?”
“嗯对,就是这样。”陆离狠狠点头,晏文的理解能力太好了,所以只微微开了个头,晏文就已经将陆离的意思清楚了个头头和尾尾。
晏文也是长舒了口气,将自己剥离角色,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问题,这其实是她一直以来的行事罢了,所以陆离只是将这其中的动作和神情分析给她听后,让她做自己罢了。
快狠准地抓住了关键点,然后讲给晏文听,陆离果然是个很厉害的演员。
甚至居然只在两天的相处里,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问题症结。
晏文虽然心头舒了口气,可也没有迅速将眼睛上的绢带抽下来,反而还同陆离继续交谈着:“所以我将柏林渝的事讲给周淼听了之后,两人就只能并肩坐着,此时我应该是……”
“解脱和困顿的。”
陆离接着道:“就是又有紧绷感,又有释然感。”
晏文拧着眉心,将绢带拉扯下来看向陆离:“这是什么感觉?”
陆离突然坐直了身子,然后以肉眼可见,挺直了脊背,可头微微有些前倾,她的后背离椅子有一定有缝隙,可就是这点缝隙竟能一眼就看出她的挣扎和放松这种带着冲突的矛盾感。
陆离将这个动作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就在晏文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时,她这才将肩上的紧绷感撤去:“就是这样,困顿是因为从今以后只有自己了,但释然是竟然能同周淼坐下来好好说话,这种冲突带着矛盾,晏老师你先想想看是不是。”
晏文看得有些怔住了,她怔怔抬起头来看着陆离,在陆离开始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晏文突然笑了起来。
“你肯定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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