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想着这阮栩到底在搞些什么鬼,居然还要一天之后才能见他,在还得等时间,他是跑远了吗?
一日后,陆舍带着易冷去见人,站在易冷面前的人却不是阮栩。
易冷瞪大眼,诧异着,随即蹙眉:“怎么是你?”
陆舍转脸看他,一脸无语地说:“不是你说要见的嘛?”
易冷张了张嘴,想起自己跟陆舍的对话,觉得应该是陆舍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自己说的是哪件事情,而奇迹的是,他们两个居然能就不同的话题一直聊下去,然后达到了今天的结果。
见到易冷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陆舍恍然了。
“你说的是那个啊……”陆舍拖长尾音,随即甩锅:“谁让找你的人这么多,我这不算误会。”
“抱歉,可能耽误你一点时间。”一直看着他们两人争论没出声的傅念说话了,他的语气依旧斯文有礼,隐约看出了两人之间误会了什么,可能并不想见自己,但是他不想浪费这个机会,仰头望着陆舍拜托着:“我想单独跟他说一些事情,可以吗?”
陆舍看了两人一眼,耸肩无所谓地转身离去。
现在房间里只余下易冷和傅念两人,气氛一度有些沉默和尴尬。
易冷打量着傅念,他犹豫着先开了口:“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如今的傅念坐在木制的轮椅,他的一只裤腿空荡荡的,脸颊消瘦了许多,几乎凹下去了,凸显眼睛更为突出,神情有些萎靡,眼底下一圈淡青,唇边也是一圈浅浅的胡渣,像是刚修剪不久,但是修剪很粗糙,皮肤上还有划伤的伤口,整个人跟之前的翩翩公子的谦逊气质判若两人,仿佛根本不是一个人,现在的他根本看不出之前傅家公子的贵气和精神,有的也只是萎靡不振。
傅念笑了下,笑容颇为苦涩,摇了摇头,只说:“这都是我的罪,活该的。”自从那一日以来,他几乎没有一晚上能睡得着,每每一合上眼睛就会浮现那天的情形,血溅染了整个天空,他根本无法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娘亲死去,傅纤红着眼眶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他为何要逼死自己的亲人,指责他不配是她的兄长……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夜里折磨着他,让他夜夜不能寐,他仿佛看到了娘亲的身影在质问他为什么还要活着……回过神来,房间里已经充满了血腥味,鲜血淋漓,闯进来的人脸色发白,在所有人都在惋惜他的腿保不住的时候,他才轻微有了些许轻松感,在剧烈疼痛中甚至感觉到了这才是他做正确的事情,在濒死时感觉到他不应该这么轻易死去,至少不能这么轻松。
他似乎知道了该如何去赎罪,如何做正确的事情,他不会奢望亲人的原谅,只是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去挽救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他只能找到陆舍,也只能拜托陆舍替自己引见易冷,他也不奢望易冷能见自己,但是她总想试一试,没想到易冷真的肯见他,那瞬间他甚至以为有赎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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